说罢,她率先一饮而尽,倒扣着酒碗以示一滴不剩。石镇山不甘于后,仰头一口闷。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喝多少!跟我喝!”石见微抱着一坛酒坐到裴织阑的对面。
裴织阑不疾不徐的给自己一碗一碗的倒:“奉陪到底。”
谢却陵身为四当家的候选人,挨着裴织阑坐,他拉了拉裴织阑的衣角:“少喝一些,这酒烈得很。”
“石姑娘,请。”裴织阑充耳不闻,只在等石见微喝酒的间隙,拍拍谢却陵的手背,让他稍安勿躁。
裴织阑与石见微的拼酒,一时之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石见微喝得又急又猛,酒水顺着她的嘴角浸湿衣襟,她也毫不在意。裴织阑一碗接一碗的陪着,脸上也渐渐漫上酡红。
谢却陵是知道裴织阑酒量的,他放在膝上的手指攒起,劝阻的话被裴织阑的眼神制止。
“你怎么还不倒!看着娇滴滴的,怎么那么难缠!”石见微将空酒坛砸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她借着含碧才勉强稳住身形,说话时带着八分醉意,口齿不清。
裴织阑的面前亦是空了两个酒坛,她一只手撑在额角,一只手拿着绢帕擦拭嘴角的酒液:“承让,石姑娘。”
石见微被含碧扶着回去休息,裴织阑则又拎起一坛未开封的酒。
“小妹虽不胜酒力,但必定奉陪到底。”她举起酒碗,带着世家女子的优雅。
石镇山嗜酒,满饮一碗:“好!兄弟们继续!喝!!”
裴织阑慢慢陪着,待影玖悄无声息回来后,身形一晃歪倒在谢却陵怀里:“石大哥好酒量,小妹佩服!”
“瞧着阿萦妹妹是有些醉了,不如我先送她回去,大当家觉得呢?”顾清浊放下他的茶碗,折扇别回腰间。
石镇山酒意上头,随意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谢却陵稳当地扶着裴织阑,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顾清浊陪在身旁。喧闹声、酒碗碰撞的声音,在蝉鸣蛙叫声里越来越远。
辨玉率先进屋点燃蜡烛,裴织阑在谢却陵怀里睁开眼睛,坐直身子,哪里还有分毫醉意。
“小姐,这是沈算这次回来带的账本。”影玖弯腰奉上账本。
账本上的进项清晰明了,确实是种类复杂的小本买卖,其中瓷器一项的收入并不起眼。
“清浊哥哥,阎王寨后山有瓷石矿?我看账本上的瓷器买卖利润丰厚,应该是沈算手中有矿石原料。”裴织阑将瓷器这一项的收支,指给顾清浊看。
顾清浊如实相告:“是,但是我们鲜少去后山,都交给了三弟。”
裴织阑在心里琢磨:既然有瓷石矿,说不定有别的矿。矿!若是硝石矿,那就能解释为什么谢孤刃会来阎王寨。
“清浊哥哥,你父亲当年的案子,我愿意倾尽全力去查。阎王寨的日子虽然安逸,却终是匪类,非是长久之计。”裴织阑拿过顾清浊腰间的折扇,将举世皆浊四个字摊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