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玖努力咽下嘴里的八宝饭:“有!有一种叫琉璃糕的,晶莹剔透的像琉璃一样漂亮,吃起来脆脆的甜甜的,属下买了一些回来!”
辨玉立刻来了兴趣:“琉璃糕?听着就好吃!待会儿饭后可得尝尝!”
裴织阑点头,又看向墨七,随口问道:“墨七,你跟在王爷身边走南闯北,可曾吃过什么特别的地方菜式?”
墨七愣了一下,放下筷子恭敬回道:“回王妃,属下是粗人,对吃食不甚讲究。不过……北境边关有一种烤羊腿,用当地特有的香料腌制后,架在火上烤得外焦里嫩,配上烈酒,冬日里吃起来最能驱寒饱腹。”
谢却陵闻言,接话:“北地苦寒,饮食确实粗犷些,但别有一番风味。若有机会,可让厨房试着做来尝尝。”
裴织阑夹了一块龙井虾仁放到谢却陵碗里,笑着对墨七说:“这个主意好,改日让厨房试试,你也帮着指点指点,看味道正不正宗。”
辨玉说起前几日跟小丫鬟们学踢毽子,差点砸到路过管事嬷嬷的趣事,影玖听得认真,说自己也想学。
饭后,辨玉几人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碟,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膳厅内只剩下裴织阑与谢却陵。烛火摇曳,映着两人相对无言却心意相通的面容。
“王爷,去园子里走走,消消食可好?”裴织阑轻声提议。
“好。”谢却陵自然应允。
月色如水,洒在寂静的庭院中,夜风带着花草的清香。沉默了片刻,裴织阑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身旁的谢却陵,月光为他清隽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
“王爷。”她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我已与母亲说过,明日回江南探望外祖母,也带着祖父回江南老家休养。”
谢却陵转头看向她,他的眼眸在月色下格外沉静,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是为了你妹妹的婚事?”
裴织阑惊讶于谢却陵的心思如此通透,她点了点头:“是也不全是。祖父虽已致仕,但门生故旧仍在。如今两位皇子选妃在即,我妹妹将要及笄。祖父不在,那些想借裴家之势的人,便也少了由头。至少能暂时护住她,也免得裴家被卷入不必要的纷争。”
“听影玖说,今日岳母来过,而后你兴致不高,似乎是哭过?是岳母她,又拿规矩训你了?”谢却陵的语气一如往常。
裴织阑垂下眼睫,月光在她长睫上投下小扇般的阴影:“我将她们骂回去了,影玖定是没与你说全。”
谢却陵闻言,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的笑意。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语气带着几分纵容和不易察觉的骄傲:“这才是本王熟知的王妃。”
裴织阑被他这话逗得有些赧然:“我将一些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母亲她……终究是为了妹妹,才在我面前低了头。”
这话里的苦涩,谢却陵听得分明。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孝悌之道,固为人伦之本。但父母子女之间,亦需有义理存焉。若岳母所为确有失公允,你据理力争并无错处。”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清晰且坦荡:“在成为我的王妃、你母亲的女儿和你妹妹的姐姐之前,你首先是裴织阑。你是我的妻,风雨自有我与你一同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