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赵婉拨弄着水花，忽然将话题引到了裴织阑身上，语气带着夸张的羡慕，眼神却瞟向其他人：“要说还是王妃娘娘福气最好，嫁了平王殿下这般体贴又专一的郎君。听说殿下对娘娘那是千依百顺，房里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真是羡煞我们了。也不知娘娘是用了什么法子，将殿下笼得这般好？也教教姐妹们呀？”
裴织阑掬起一捧水淋在雪白的脖颈上，语气闲适自然：“王爷性子清静，不喜繁杂。夫妻相处，贵在真诚，何须什么法子？倒是三夫人，说是与三公子至今还未圆房？三公子伤在小腿听说并不影响那事呢。”
“我娘家堂弟也是伤了小腿骨不良于行，确实是不影响房事呢。”定远侯府世子夫人顾叙棠边斟茶边接话。
几个人的目光陆陆续续落在赵婉身上，有探究、有笑话、有同情。
赵婉藏在水里的手指攥成拳，她低着头掩饰脸上的愤怒与恨意。
“不过是些姐妹间的玩笑话，三夫人别往心里去。”裴织阑拈起一颗葡萄，动作轻缓的剥开表皮，自然而然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水汽氤氲，茶香果甜，停顿的一瞬很快被温泉的舒适和轻松的氛围掩盖过去。贵女们重新说笑起来，话题转向了京中新开的绸缎庄和首饰花样。
裴织阑慵懒地靠在池边，指尖轻轻拨动着温热的泉水，与身旁的顾叙棠说着话。
林玥泡得久了之后，呼吸略微急促了些。
伺候她的云枝见状，连忙低声询问：“林小姐，可是觉得气闷了？要不先上去歇歇，擦擦汗？”
林玥柔弱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是有些头晕……”
云枝立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林玥从池水中站起身时水波荡漾，浸湿的轻薄衣衫紧紧贴在她瘦削的身子上。
浴罢披巾时，云枝凑近林玥，将她的肩头看了个真切。
“林小姐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裴织阑抬头望向林玥，目光却与云枝交汇。
林玥裹着浴巾，软软地回道：“劳王妃挂心，只是有些气闷，歇歇便好。”
“云枝，快扶林小姐去厢房里歇着。”裴织阑温声吩咐。
待云枝带着林玥离开汤池，连背影都看不见后，一直守在汤泉门口的影玖悄然离去。
不多时，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划破天际，众人循声望去。
赵婉所在的小汤池里蔓延着血色，盈目的鲜红在氤氲的热气中丝丝缕缕的荡漾开来，格外的刺眼吓人。
“啊！水怎么变红了！”赵婉吓得花容失色，猛地从水里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