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条平衡之道,那条试图驾驭生灭、在循环中寻找自身定位的道路,虽然最险,却最符合她一贯的行事风格与核心诉求——不是为了毁灭而毁灭,也不是为了创造而创造,而是为了在宇宙这场宏大而残酷的“商业竞争”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态位”,拥有定义自身“项目”(道途)的主动权。
她的道,是“混沌归元”,是于万般变化中守住自我核心,化外力为己用。这生灭之隙,这对立统一的法则,不正是她道途最佳的试炼场与资粮吗?
心意既定,不再犹豫。
她深吸一口气,将全部心神凝聚,不再抗拒寂灭令的牵引,也不再仅仅依靠《弈天筹》的推演。她引导着体内那融合了寂灭真焰本源的寂灭薪火,让那暗紫色的火焰在道基中熊熊燃烧,散发出独属于她的、既有寂灭的威严又有薪火传承不灭特质的道韵。
这道韵,既非纯粹的寂灭,也非纯粹的生机,而是一种在寂灭中坚守、在生灭间寻求超脱的独特频率。
当她将这频率主动投向那第三条模糊的平衡路径时——
嗡!
石镜中心,那混沌流淌的生灭光点骤然加速,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由黑白两色气流交织旋转而成的“门扉”,在镜面之上缓缓浮现!门内传来更加清晰、也更加危险的气息,那是生与灭两种力量最直接、最本源的碰撞与交融之地!
与此同时,另外两条路径的光芒则迅速黯淡下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选择,已然做出。
鹿笙看了一眼身后那片依旧混乱、被诸多“探路石”搅动的外围镜湖区域,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祸水东引的效果还在持续,为她隔绝了大部分来自外界的干扰。
她不再迟疑,一步迈出星槎,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毫不犹豫地投入了那黑白交织的“生灭之门”中。
在她身影消失的瞬间,石镜微微波动,门扉隐去,重新恢复了那古朴沉寂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那悬浮在虚无中的星槎,以及镜湖外围依旧在各自挣扎、互相对抗的几方势力,证明着此地刚刚发生了一场关乎道途命运的抉择。
门内,是未知的考验,是生灭本源的冲刷,也是她践行自身“混沌归元”之道,试图在这宇宙终极棋局中,落下属于自己最关键一子的开始。风险与机遇,皆系于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