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风险提示极高,但总算有了明确的方向。
鹿笙精神一振,毫不犹豫地设定了新坐标。“破界”星槎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脱离了漫无目的的漂流,向着那片被称为“归墟灯塔”残骸的险地驶去。
航行途中,她并未放松警惕。《弈天筹》持续推演着接近目标区域后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及应对方案。同时,她也将从青铜古殿获得的那枚“时痕符”取出,以神识细细温养、解析。此符蕴含的时间法则极其玄奥,若能初步掌握,无论是在对敌还是探索中,都将是一张强大的底牌。
数日后,星槎抵达了目标区域外围。
眼前的景象,让鹿笙目光微凝。
这里仿佛是一片被强行从现实“剜去”的伤痕。虚空背景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色调,如同褪色的画卷。无数巨大的、难以辨认原本形态的造物残骸静静地悬浮着,它们的存在本身显得极不真实,仿佛只是现实的投影,随时会消散。
而在所有残骸的中心,矗立着一座即便残缺不堪,依旧能想象出其昔日宏伟的塔形建筑基座。塔身大部分已经崩塌,仅存的基座上也布满了巨大的爪痕与侵蚀痕迹,散发着浓烈的寂灭道韵与另一种令人心悸的、带着剥离与否定意味的法则气息。
这就是“归墟灯塔”残骸?曾经指引寂灭一脉巡风使的坐标,如今已成死地。
鹿笙没有贸然深入那片“现实剥离”区域。她操控星槎在外围逡巡,“归墟视界”全力开启,观察着那片灰白区域内的法则轨迹。
她看到,在那片区域中,物质与能量的存在基础变得极其薄弱,偶尔有细小的碎片凭空消失,又或者从虚无中凝结出短暂存在的幻影。这是一种比归墟的“终结”更令人不安的“存在性否定”。
就在她仔细观察时,“星瞳”猛地捕捉到,在灯塔残骸基座的下方阴影处,有数道模糊的虚影正在活动!那些虚影并非实体,形态在不断扭曲变化,但其核心散发出的,正是与青铜古殿中影渊修士同源的阴影气息!
影渊的人!他们竟然也找到了这里?是在巡逻,还是在……搜寻什么?
鹿笙立刻将星槎隐匿性能提升至极限,如同融入了背景的虚空。《弈天筹》开始高速分析那些影渊虚影的活动规律与实力层次。
(初步判断为影渊外围侦察单位,能量层级约元婴至化神初期,具备某种虚化能力,对“现实剥离”环境具有一定适应性。)
一个计划,迅速在她脑中成形。
或许,不必自己冒险深入。这些现成的“向导”和“探路石”,不用白不用。
她悄然调整星槎位置,选定了一块位于影渊虚影巡逻路线上、且半处于“现实剥离”区域边缘的大型残骸作为埋伏点。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几块得自之前战利品的、能量属性与影渊力量截然相反的阳炎晶,并以《弈天筹》推演出的特定手法,将其布置在残骸的几个关键点位上,构成一个隐晦的触发式能量扰阵。
做完这一切,她如同最有耐心的猎人,静静蛰伏下来,等待着猎物上门,准备上演一出驱狼吞虎、借灯探路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