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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我爹说,烂田也要犁到底(2 / 2)

那走调的歌谣断断续续地响起,像极了小时候夏日傍晚,父亲坐在田埂上抽旱烟时哼的小曲。

调子歪得离谱,却稳稳地扎进张宇的魂里——不是法诀,不是咒语,是活着的味道。

灵骸空间内,那一片焦黑枯败的田垄,忽然微微震颤。

泥土裂开细缝,一株嫩芽破土而出,嫩绿中泛着金边,正是那朵曾被黑气侵蚀、濒临湮灭的野花。

花瓣一片片舒展,金光自蕊心扩散,如涟漪般荡开,将整片心田染成温润的暖色。

与此同时,布鞋深处,那早已干涸的鞋底纹路中,竟渗出一滴血——鲜红欲滴,带着温热,仿佛刚从少年指尖落下。

那是他十二岁祭祖时,割破手指滴入香炉的“活人血”。

祖训有言:“守墓人非死魂,乃活祭。”

这一滴血,是他身为“第七代”的凭证,也是他从未真正断根的证明。

“呜——”

一声尖锐的嘶鸣撕裂死寂。

归藏蛇猛然昂首,漆黑蛇躯暴涨如龙,双瞳燃起幽焰,竟不再盘绕护主,而是如离弦之箭,直扑那盏中央鬼灯!

它张开巨口,獠牙刺穿灯芯牌位,死死咬住那块漆黑如墨的“幽冥位”碑!

“滋啦——!”

黑血倒流,顺着蛇牙逆灌而上,却被归藏蛇喉中金纹层层封禁,尽数炼化。

灯焰剧烈扭曲,由幽绿转为赤红,再由赤红化作纯粹的金色,如朝阳初升,照得整个昆仑墟一片通明。

牌位上的“幽冥位”三字开始剥落,字迹如灰烬般簌簌坠下,露出其下原本刻着的名字:

张宇·耕魂位

不再是死者的归宿,而是守墓人的正统承袭。

“你竟以‘俗念’反噬‘神仪’?!”

慈悲天师的虚影第一次剧烈震颤,素白道袍无风鼓动,眼中慈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惊怒与不可置信。

他手中青铜古剑嗡鸣震颤,符文崩裂又重组,千道“慈”字符文化作暴雨倾泻而下,每一道都蕴含“渡化”之力,试图净化张宇体内那“不合天道”的执念与记忆。

这些符文落处,黑雾退散,大地愈合,仿佛要将这片焦土重归“清净”。

可张宇不退。

他盘膝而坐,脊背挺直如犁辕,眉心耕魂脉络全开,灵骸之心如钟擂动,体内灵力化作金色丝线,顺着经络奔涌而出。

他双手虚引,如执梭、如织布,以灵骸·龙息为梭,耕魂脉络为线,竟在虚空中“织脉”!

一缕缕金线交织成网,覆盖七道田埂虚影,如同为大地缝补命脉。

每一针,都是他对父亲犁田背影的记忆;

每一线,都是母亲哼歌时灶台边的烟火气;

每一结,都是二舅塞糖时那句“种的是命脉,不是庄稼”的回响。

“织——成!”

他低喝一声,掌中板砖轰然炸裂,却又在瞬间重组——不再是砖,而是一柄古朴的石犁,犁头泛着金纹,犁身刻满符篆,仿佛由千万斤田土与执念凝成。

他双手握犁,猛地一划!

犁锋破地,七道弧线横斩而出,形如秧田,层层叠叠,将万盏鬼灯笼罩其中。

每一道田埂落下,便有一盏鬼灯熄灭,灯焰无声溃散,牌位化为灰烬,唯余一声轻叹——

“衣服晾好了……别忘了收。”

那是母亲的声音,温柔如风,拂过耳畔。

又一道田埂落下。

“娃,泥巴糊墙也得一铲一拍,急不得。”

父亲的声音,沉稳如大地。

七道田埂,七声轻叹,七段被夺走的记忆,尽数归还。

万鬼灯海骤然黯淡,幽绿火焰如风中残烛,摇曳欲灭。

慈悲天师的身影开始崩解,青铜剑上的符文寸寸断裂,他死死盯着张宇,声音终于不再悲悯,而是带着一丝……恐惧:

“你不该活着……守墓人不该有心!”

张宇缓缓站起身,嘴角溢血,却咧嘴一笑,血牙森然。

“二舅说我是灯油?”他轻声说,声音不大,却压过万鬼低语,“可我爹的犁,从不烧田,只松土。”

他抬头,目光穿透层层黑雾,望向灯海最深处——那里,有一盏从未点燃的“祖灯”,通体青铜,灯身布满裂纹,灯芯空荡,仿佛等待千年。

就在此刻,那祖灯突然剧烈摇曳!

灯焰无火自燃,分作三叉——

第一叉,映出慈悲天师年轻时的面容,眉目清俊,却藏着一丝偏执;

第二叉,是棺语者,披发跣足,手持残卷,眼神清明如星;

第三叉……赫然是张宇自己,面容模糊,却身穿黑袍,手执青铜剑,立于万尸之上,背对苍生。

三张脸,三种命运,三种“守墓人”的可能。

系统低语,如钟鸣自识海深处响起:

“‘守墓人归’仪式启动——三日后,灯灭人现。”

风雪重起,却不再刺骨。

黑雾退散,露出一条蜿蜒向内的石径,通向昆仑墟最深处。

归藏蛇盘回肩头,低语:“祖灯之下,有祭坛。”

张宇抹去嘴角血迹,拾起地上那顶破旧草帽,重新戴回头顶。

帽檐破洞依旧,却仿佛比任何时候都更贴他的魂。

他迈步前行,每一步落下,脚下的雪地便化作松软黑土,田埂虚影随行而生,如龙脉复苏。

前方,雾尽处——

一座青铜祭坛静静矗立,七根骨柱环绕,柱上刻满历代守墓人之名。

祭坛中央,那盏祖灯静静燃烧,三叉火光摇曳不定。

而张宇踏上第一级台阶时,脚下石板……

自动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