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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我用老槐树根给天师续了条命(2 / 2)

话音落,他抬手。

心火自胸中腾起,那是他以肉身化青铜、意识游走墟界三日三夜才凝成的本源之火,是凡人对生死的执念,是母亲临终前握着他手的温度,是疯道人塞进他嘴里那颗甜到发苦的糖,是小折折出第一百个纸人时指尖的颤抖。

这火,不焚鬼神,不破封印,只燃契约。

心火落下,点燃了那截从青铜棺中重生、又被纸蝶托来的槐树根。

根须在火焰中蜷曲、舒展,像是婴儿第一次握紧拳头。

下一瞬,张宇将它掷下。

根须坠入墙基裂隙,触地刹那,轰然炸开!

不是爆炸,而是蔓延——如血脉奔涌,如春雷破土,如千万条细线刺入大地经络。

百里地脉为之震颤,山下村落的灶火骤然一亮,孩童夜啼声中夹杂着莫名安心;夫妻争吵戛然而止,一方忽然抱住另一方哽咽;老人咳嗽着,却觉得胸口那团陈年阴寒正在融化。

百家烟火,百种执念,百般不完美的人间情绪,顺着根须逆流而上,缠向慈悲天师。

“呃——!”天师闷哼一声,双膝猛然跪地,额头撞在冻土之上,鲜血蜿蜒而下。

他额心那枚象征“守墓人主印”的金色符文疯狂闪烁,似要挣脱,却被无数根丝线般的槐脉穿透神魂,扎进记忆最深的裂缝。

“住手!”他嘶吼,声如雷霆,“我要的是道统!是永恒!是无悲无痛、无亲无故的至高传承!不是这些……这些蝼蚁般的杂念!”

可声音越喊越弱。

因为那些“杂念”正一一浮现——

娘亲在油灯下缝补他的道袍,针脚歪斜却密密麻麻;父亲蹲在田头抽旱烟,说“修行不如种地踏实”;疯道人醉醺醺塞给他一块糖,咧嘴笑:“娃,甜的能压惊。”还有那个总踹他屁股的同学,临死前还喊他“板砖侠”……

这些画面本该被抹除,本该被视为“干扰模板的杂质”,可如今,它们如荆棘扎进神魂,痛得他几乎崩溃。

然后,他忽然笑了。

笑声起初微弱,继而癫狂,最后竟带上了哭腔。

“原来……痛才是活着。”他喃喃,“原来……我不是在渡苍生,我只是——不敢当一个儿子,一个丈夫,一个……普通人。”

最后一道铜钉自他心口脱落,铮然落地。

那钉子曾钉住他的情感,钉住他的软弱,钉住他作为“张禾”的一切。

而今,它碎了。

天师残魂开始凝实,神性褪去,神光消散。

他的身形渐渐化作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农夫模样:粗布衣裳,手掌布满老茧,眉眼低垂,却与张宇有七分相似。

最让人心颤的是那双眼睛——不再空洞俯瞰众生,而是有了温度,有了疲惫,有了……愧疚。

他抬头,望着那堵隔绝千年的墙,轻声道:

“我本名……也叫张禾。”

雪风静了一瞬。

张宇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点头。

“从今起,你不是天师,”他说,“你是第七代守墓人的‘前人’。”

话落,槐根自地底翻涌而起,缠绕成椅,古拙而沉稳,似由千村万灶的执念托起。

张禾坐下,气息终于稳定。

肩头忽有一声轻鸣,那只曾啄棺三年的守墟鸦飞来,黑羽沾雪,却不再暴戾,轻轻落于他肩头,喙中还衔着一片青铜碎屑。

与此同时,张宇脑海中响起系统久违的提示音,冰冷中竟带一丝温润:

【“道耕”第二重激活——“根续”】

【人间道脉已连,万念归流,守墓人血脉正式贯通七代】

【警告:天地将应,劫数重启。昆仑封印,已松一线】

风忽然停了。

整个墟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仿佛连时间都在等待什么。

张禾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具身体。

他缓缓抬起手,从怀中取出那段曾连接他与青铜棺的槐根残片,用指腹摩挲片刻,忽然从腰间拔出半截锈迹斑斑的铁片——那是他当年离家时,父亲塞给他的犁头残角。

他开始削。

一下,又一下,动作笨拙却坚定。

槐根在他手中渐渐成形,变成一把迷你小犁,虽小,却有犁铧、犁壁、扶手俱全,仿佛是他一生未曾耕完的那片田的缩影。

他轻轻将小犁放在膝上,目光投向墙外。

那里,依旧是万丈寒雪,冻土如铁。

可就在这死寂之中,一丝极细微的震动,自地底传来。

像是种子在翻身。

像是根须在叩门。

像是春天,正被某种无法阻挡的力量,缓缓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