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配合地做出惊恐状,拍着胸口:“竟、竟是这样!怪不得我们刚才在里面觉得毛骨悚然,好像被什么东西盯着!幸好我们走得快,没呆多久!幸好幸好!”
方多病想起几人此行的正事,又问道:“对了,石长老,那当年来这里的人当中,可有一位常带鬼面具,做阎王打扮,被人称作‘黄泉府主’连泉的前辈?”
石长老闻言,枯瘦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发问的方多病,又扫过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目光锐利的李莲花和笛飞声,故作淡定地摇了摇头。
“黄泉府主?这里来来往往的武林人太多,奇装异服的也不少,过了这么些年,老身年纪大了,也记不清有没有这么一号人物了。几位是要找人?”
李莲花接过话头,笑容温和,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是我这位小兄弟,仰慕那位连泉前辈已久,只是也未曾见过。听闻他当年也曾饮用过柔肠玉酿,所以我们才想起随口一问。”
方多病早已习惯了李莲花信口胡诌拿他当借口,只能配合地皮笑肉不笑了一下:“是啊,听说连泉前辈曾因柔肠玉酿功力大进,晚辈心向往之,想追寻他的脚步,所以才想起问一问。”
石长老垂下眼睑,避开几人的视线,语气带着几分疏离:“抱歉,老身实在帮不到几位。”
她说着,缓缓站起身,“不早了,几位今日受了惊吓,也好生休息吧。明日一早,老身便送你们出村。”
李莲花也起身,礼貌地一拜:“有劳石长老费心安排。”
石长老不再多言,提着灯笼,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客房外屋,并细心地为他们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四人。
方多病立刻绕着双臂,愁眉苦脸地看着满桌香气诱人却不敢下口的酒菜,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李莲花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坐下,故意问道:“饿了?”
方多病没好气地瞪他,学着李莲花之前的语气,咬牙切齿道:
“我、辟、谷!”
一直站在窗边观察外面动静的李寻渡闻言,回过头来,清冷的目光落在方多病委屈又强撑的脸上,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几不可闻的调侃:“我们方少侠修仙之心甚坚,连腹中雷鸣都可当作是感悟天道的征兆,实在令人钦佩。”
方多病被她这话一噎,脸瞬间涨红,却又无法反驳,只能气鼓鼓地扭过头去,小声嘟囔:“……你们就知道合伙欺负我!”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吃瘪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随即又正色道:“好了,说正事。阿渡,你刚才的话,可是确认了那酒肉有问题?”
李寻渡走回桌边,指尖虚点那暗红色的肉块和粘稠的酒液,神色凝重:“酒中那股异香,与我们在客栈、村中闻到的腥甜之气同源,却更为浓郁。至于这肉……我虽不能十成确定,但绝非寻常牲畜。石长老言辞闪烁,前后矛盾,这石寿村,绝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紧闭的房门,仿佛能穿透木板,看到外面沉沉的夜色,“看来明日的调查,只怕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