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甫干笑一声:“闻、闻味识凶?李神医除了医术了得,难道还长了只狗鼻子不成……”
方多病立刻高声解释:“东方皓屋里满是芙蓉膏的恶臭,凶手在里面待过、动过手,身上自然会沾染这味道,久久不散。所以,一闻便知!”
此时的李莲花已晃悠着从众人身后一个个闻过去,姿态闲适。
当他最后停在辛绝身后,仔细嗅了嗅,随即一笑,绕到他面前,目光如炬,紧紧盯住他。
方多病心领神会,立刻喝道:“果然是你!”
辛绝目中惊异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强自镇定:“李神医这是何意?我身上可没有芙蓉膏的味道!而且我一直忙于协助燕司主找寻解药的药材,众人皆可为证!”
李莲花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嗯。什么味道都没有。”
他转头看向方多病,“把他抓起来。”
辛绝彻底愣住,挣扎道:“你们这是……凭什么?!”
“没有味道,才最奇怪。”
李莲花声音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从清晨发生命案至今,我们所有人皆因凶案与解药之事四处奔波,辛护院更是劳心劳力,最为辛苦。可为何,你身上非但没有汗味尘土,反而带着一丝刚沐浴后的皂角清香?”
辛绝急辩:“我、我忙碌间隙沐浴更衣而已,有何稀奇?!”
李莲花踱步到他身侧,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沐浴更衣,本不稀奇。可主人新死、解药被盗、生死攸关之际,却有闲情逸致将自己打理得如此洁净清爽,甚至连一丝异味都不留……”
他猛地转身,再次盯住辛绝,“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鬼王刀吧?!”
辛绝脸色一变,猛地拔出腰间佩剑,露出那细如松针的剑身,怒道:“早上你就看过我的兵器!是这柄松针剑!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因为,”李莲花语气从容,“鬼王刀,也可以用剑啊。”
不等众人反应,他忽地抬高声音:“阿飞!”
一直抱臂倚在不远处树梢假寐的笛飞声,闻声如鬼魅般从天而降,身法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李莲花恰到好处地侧身让开,露出了他身后严阵以待的辛绝。
笛飞声二话不说,一掌直拍辛绝面门!掌风凌厉,带起呼啸之声!
辛绝大惊,急忙闪身躲避。
“轰”的一声巨响,他身后那张石桌竟被掌风余劲震得四分五裂!
辛绝骇然失色,未及喘息,笛飞声的第二掌已至,劲风压得他连连后退,直至背脊狠狠撞上院墙,避无可避!
眼看那蕴含着恐怖内力的手掌就要印在自己面门上,辛绝惊惧交加,求生本能之下,下意识便要全力挥剑格挡!
然而他剑刚出鞘一半,笛飞声的手已如铁钳般压住了他拔剑的手腕,令他动弹不得!
紧接着,笛飞声竟倏地撤回所有力道,飘然退开一步,仿佛刚才那雷霆万钧的攻击从未发生过。
辛绝全力挣扎却骤然失了对抗,不及收力,连带剑鞘,整个人惯性般向前猛挥而出!
“锵——!”
剑气狠狠斩在身后的墙壁上。
笛飞声冷哼一声,身影再动,瞬间闪至辛绝身旁,手指疾点,封住了他周身大穴。整个过程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你欠我一次。”笛飞声不爽地瞥了李莲花一眼,说完身形一纵,再次飘回树梢,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院内一片死寂。
李莲花轻咳一声,指向辛绝剑气斩过的那面墙壁:“诸位请看。”
众人这才从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交手中回过神,顺着所指望去。
只见那灰白的墙面上,赫然被刚才那一下斩出了一个深深的、工整的“井”字划痕!
“井字切!”
施文绝失声惊叫,“你、你真是鬼王刀!”
李莲花淡淡道:“所以我说,鬼王刀,也可以用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