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来吧,怕动静太大引了外面的人;
不收吧,掌下那细腻的触感总往心里钻,弄得他心猿意马。
好不容易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远了,李寻渡才松开手。
李莲花见她在水里站稳了,忙不迭地收回手,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些距离,眼神都不敢往她身上落,只盯着池底的花纹发呆。
李寻渡看他脸红红的,连耳根都透着粉色,倒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受了寒,发起了热,伸手就要去探他的额头。
可手刚抬起来,就瞥见自己手臂上的纱衣。
水浸过的地方,几乎能看清底下的肤色。
她猛地缩回手,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连脖子都染上了胭脂色。
也顾不上别的,转身就从池边扯过一条干浴巾,胡乱往身上一裹,几乎是逃也似的出了汤泉。
李莲花在她收回手的时候就转过头去了,听见她那边没了动静,才敢偷偷抬眼瞄了瞄。
见李寻渡已经裹好了浴巾,背对着他站在池边,李莲花这才松了口气,从另一边爬出池子,拿起一旁的浴巾胡乱擦着。
两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说话。
廊下的风带着点水汽,吹得纱帘轻轻晃,把沉默都晃得有些黏糊。
还是李寻渡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不自然的僵硬,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我……我这几日在女宅,怕被人看出底细,吃了抑制内力的药,刚才那点力气,还是攒了半天的。”
她顿了顿,才慢慢解释刚才的事:“这女宅的规矩怪得很,客人入宅前选了香红,对应的姑娘就得贴身伺候。若是有半点差池,被那些管事的记下了,玉楼春那边是要罚的。刚才那两人,就是盯着我的……”
“嗯,好……”
李莲花胡乱应着,听着听着,注意力却跑偏了。
他满脑子都是“选中香红的客人,会被对应的姑娘侍奉”这句话。
这么说,他当初选的那支竹簪,果然是阿渡的?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心里像揣了块暖玉,熨帖得很。
看来,他和阿渡果然是心有灵犀。
李寻渡说着说着,瞥见他身上还在滴水的衣服,眉头又皱起来。
她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握住他的手腕。一股熟悉的暖流顺着手臂涌过来,是扬州慢的内力,温和又醇厚,慢慢烘干着他身上的水汽。
“阿渡,别浪费你的内力。”
李莲花说着就想挣开,可她握得挺紧,他又怕使劲伤了她,只能任由她去了。
不过片刻功夫,身上的衣服就半干了。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内力不够,只能烘到这样了。”李寻渡收回手,看着自己身上还湿着的地方,倒没怎么在意,只抬头看他。
“你的毒还没好,可不能受寒。我房里有玉楼春给客人备的衣服,先去换一件吧。”
李莲花看着她身上裹着的浴巾还在往下滴水,心里忽然有点疼。
他拿起旁边另一条干浴巾,走上前,轻轻往她身上一裹,把她整个人都拢在了浴巾里。
“阿渡,你这样是心里有数的样子吗?我怎么放心,忘记答应我的了?你同样也要注意身体。”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
属于他身上的草药味,混着点淡淡的皂角香,随着这个动作,轻轻覆在了她身上。
那味道很干净,很安稳,像晒过太阳的被褥,竟让李寻渡这几日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她刚想说什么,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钟声,“铛铛”地响,撞得空气都颤了颤。
李寻渡抬头看了眼天色,日头已经西斜了。“漫山红的宴席快开始了,不能耽搁。”
她拉起李莲花的手,快步往自己的住处走,“我房里有现成的衣服,你先换上,我再跟你说昭翎公主的事。”
到了房里,李莲花换好衣服,李寻渡又匆匆跟他说了些女宅里的消息,催着他去找燕敖和方多病。
“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好,我……和小宝还有燕敖在漫山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