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说了几句细节,便识趣地离开,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李莲花看着李寻渡略显疲惫的脸,柔声道:“剩下的事,我们慢慢查,你先养好伤。这次,不准再自己硬扛了。”
李寻渡看着他眼底的认真,轻轻“嗯”了一声,心里那点因隐瞒而生的忐忑,渐渐被一种踏实的暖意取代。
或许,并肩而行,真的比独自承担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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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滨,咸涩的海风裹挟着潮湿的气息。
一个身影正将手中的渔网熟练的扔出去,又拉回来。
刘如京拉着渔网,感受到手里的重量,眉毛皱了皱,放下渔网蹲下身身,枯瘦的手指在网中摸索。
因为早就对网兜的重量有了一些判断,所以在摸到人时,刘如京并没有太过震惊。毕竟这东海,出现一具尸体并不是很罕见的事。
他照例去摸这人身上的武器,先是摸到他腰间的佩刀,指尖拂过刀柄上熟悉的纹路时,动作顿了顿。
“这刀……”刘如京喃喃道,随即将刀抽出刀鞘,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
他现在虽是瞎了只眼,可当年在四顾门时,也曾见过笛飞声和李相夷交手。
那把笛飞声手中的刀,早已刻在记忆里。
刘如京没有表现出什么强烈的反应,沉默的摸索着将渔网连同人往自己远处的住所拉,“当年四顾门多少兄弟死在你手里,我这眼睛虽瞎了,可手上的记性还在。”
他将笛飞声捆在自家茅屋的柱子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恨意:“你就老实在这儿待着,等天亮了,我再去找找还有没有四顾门的旧人,让他们来认认你这‘老朋友’。”
刘如京做完这一切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粗糙的手指一遍遍抚过那把沉重的刀。
刀身修长,刃口锋利,即使在昏暗的油灯下也泛着冷冽的寒光。
就是这把刀,让无数兄弟惨死,让门主坠入东海。
刘如京喃喃自语,空洞的眼眶对着虚空,“笛飞声的佩刀,他没死。那门主也一定还活着……”
墙角处,被铁链锁住的男人微微动了动。他衣衫褴褛,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细小的伤口。
刘如京耳朵微动,捕捉到铁链的轻响。
他摸索着起身,拄着拐杖走到笛飞声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曾经的敌人。
“醒了?”刘如京声音沙哑,“堂堂金鸳盟盟主,竟落得如此下场。”
笛飞声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
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针在颅内搅动。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笛飞声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得像蒙了一层雾。
他看着刘如京,又扫了眼四周简陋的陈设,最后落在自己被捆住的手上,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孩童般的茫然:“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刘如京倒水的手顿了顿,转过身,瞎眼的眼眶对着他的方向,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你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