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揭开这具棺木之下,埋葬了十年的、可能颠覆一切的真相。
她转身,身影无声地融入更深的夜色,朝着后山的方向掠去。方多病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迅速转身去寻趁手的工具。
后山单孤刀的衣冠冢前,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滴下水来。月亮被薄云遮蔽,只透下惨淡的微光,勉强照亮新翻开的泥土和那口被撬开的、黑沉沉的棺木。
李寻渡站在棺椁旁,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白玉面具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色泽。
她手中拿着特制的工具,正准备俯身探查。
商隐守在几丈外的树影下,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方多病则脸色煞白地站在稍远处,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铁锹,呼吸急促,身体因巨大的心理压力和恐惧而微微发抖。
就在李寻渡的手即将触及棺内的“单孤刀”时。
“住手!!!”
一声饱含惊怒、痛心与难以置信的厉喝,如同惊雷般撕裂了死寂的夜空!
三人悚然一惊,猛地回头。
只见李莲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坟冢边缘的小径上。
他显然是用了婆娑步匆忙赶来,衣衫略显凌乱,气息不稳,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此刻铁青一片,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燃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那被打开的棺木和站在棺旁的李寻渡。
那目光,冰冷、愤怒,带着被至亲至信之人背叛的痛楚,狠狠刺向李寻渡。
“李寻渡!方多病!你们…你们在干什么?!”李莲花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他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方多病,最终定格在李寻渡身上,“掘坟开棺?你们竟敢…竟敢动我师兄的坟?!”
方多病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铁锹“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嘴唇哆嗦着:“李…李莲花…我们…”
“闭嘴!”李莲花厉声打断他,眼神如刀锋般锐利,“方多病,你舅舅待你如亲子,你就是这样报答?跟着外人来挖你舅舅的坟?!” 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带着令人心碎的失望和痛心。
方多病被吼得浑身一颤,眼眶瞬间红了,巨大的愧疚和恐惧淹没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莲花不再看他,所有的怒火和质问都集中到了李寻渡身上。
他走到她面前,距离不过三尺,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冻结。
“李阁主!”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果真是灵渡阁的人,好一个行事周全!你深夜带人来掘我师兄的坟冢,意欲何为?!他是我的师兄!是方多病的舅舅!他纵然身死,也轮不到你如此折辱!”
李莲花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到了极点,“我当你真心助我解毒,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想在他身上找什么?你想证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