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轻轻点头：“师娘不必忧心，徒儿暂时无碍。”他顿了顿，“只是......方多病那孩子刚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担心会扰了您清静......”
“那孩子眼神清正，不是多舌之人。”芩婆松开他，擦了擦眼泪，“倒是你，既回来了，就别急着走。渡丫头三年前就开始钻研各种解毒丹，这些年我也算耳濡目染，学了些医理，或许......”
李莲花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摩挲着矮榻边缘的雕花，终于低声问出心中的疑问：“师娘，阿渡她......您是如何收她为徒的？”
屋内烛火微微摇曳，将芩婆脸上的皱纹映得更深了些。她目光柔和地看着李莲花，却带着几分了然，轻叹了一声：“你是想问我渡丫头的身份吧？”
李莲花指尖一顿，抬眼对上芩婆的视线，眼中闪过一丝被看穿的窘迫。
芩婆伸手替他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渡丫头若想告诉你，自然会说的。她这些年为了你......”话到此处，芩婆忽然停住，摇了摇头，“罢了，这些事还是让她自己同你说吧。”
李莲花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垂下眼帘：“我只是......”
“师娘明白。”芩婆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这些年经历了太多，难免谨慎些。但渡丫头你可以放心，她待你真心实意，这些年为了你的毒，她几乎翻遍了江湖每本医书。”
李莲花抬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孩子刚来时，整日冷着一张脸，比你当年还要倔。”芩婆回忆着，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可一提起你，她的眼睛就亮了。这些年，她为了钻研解毒之法，常常彻夜不眠......”
李莲花喉头微动，握着茶盏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师娘看得出来，她待你不同。”芩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有些缘分，或许是命中注定的。”
李莲花闻言怔住，脑海中浮现李寻渡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那双眼睛偶尔会流露出他读不懂的情绪，像是透过他在看什么人。
“她......”李莲花欲言又止。
芩婆拍了拍他的手背：\"你信师娘一回。这世上若说还有谁绝不会害你，除了我这个老婆子，便是渡丫头了。\"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方多病刻意提高的声音：\"芩前辈，李......李莲花，天色已晚，要不要先用些饭食？\"
芩婆和李莲花同时望向门口。芩婆擦了擦眼角，扬声道：\"进来吧。\"
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方多病端着食盘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神色平静的商隐。方多病的目光在李莲花脸上快速扫过，见他面色尚好，才稍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