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好茶!”李相夷放下茶盏,少师剑上的玉坠叮当作响,“有彼丘这盏茶壮行,何愁金鸳盟不灭?师兄大仇不报?”
“会的,会赢的……”
李相夷走到书桌前,准备制定鹰愁涧的作战计划,注意到云彼丘还未离去,疑惑的问道:“彼丘,可还有其他事?”
云彼丘袖中的手紧了紧,抬头笑道:“你明日还要和笛飞声在东海一战,鹰愁涧的计划就由我来吧,你专心给单门主复仇一事就好。”
李相夷想了想,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笛飞声也是一个强劲、不容小觑的对手,自己确实不能轻敌。
“好,那就辛苦彼丘了。”
“无事,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走到门口,云彼丘转身望着书案前的身影,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那时他奄奄一息躺在乱葬岗,是李相夷将他背回四顾门,给了他新生。
“门主...”他声音发虚,“此去凶险,务必保重。”
一大早,四顾门的众人便忙的不可开交。
今日可是他们四顾门主李相夷和金鸳盟笛飞声在东海约战的日子。
纪汉佛和白江鹑按李相夷吩咐调动着门下弟子将东海之滨附近的百姓安置到其他地方,防止在混战中受伤。
石水则是带着另一队精锐守在四顾门,准备随时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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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角丽谯在鹰愁涧设下埋伏,我们的五十八位兄弟中了那妖女的圈套,生死不明。”
“什么!角丽谯不是该在东海吗?”
“怎么回事?!快去找云军师!快去!”
弟子前来寻云彼丘时,他正在房中煮茶,心中总有些不安。从弟子口中听到噩耗后,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茶盏从手中跌落,碎瓷片扎进脚背,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快去找石水,让她带人去支援!快去!”云彼丘赤红着眼,怒吼道。
前来通信的弟子被他这副模样吓住,飞快转身告退。全然忘了刚刚出门时刚接到的东海奋战的门主也战况不甚明朗。
待人走后,云彼丘跌坐在椅子上,脑中思绪纷杂,口中重复低喃“不可能,她不会骗我,她不会利用我……不可能……不可能……”
云彼丘身姿颓唐,袖中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此时去问一声东海的战况,就能知道角丽谯有没有骗自己,可他不敢。
外面突然一阵嘈杂,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近,云彼丘紧盯着门口,心里盼望着是他想要听到的消息。
“彼丘,不好了!”纪汉佛破门而入,双眼通红,“门主他……内力突然失控,和笛飞声双双坠海,下落不明……”
云彼丘闻言眼前一黑,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完整的话,“不可能,不可能。她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他……”
“彼丘!彼丘!”
他强撑着身子踉跄着跑出院门,丝毫不理会身后纪汉佛的呼喊。
青色瓷瓶从他袖中滑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纪汉佛脚边。
“这是?”纪汉佛弯腰拾起瓷瓶,下意识的打开闻了闻,眼底闪过震惊。
云彼丘跌跌撞撞跑出四顾门,山下百姓的唾骂声浪般涌来,隐约能听见“李相夷刚愎自用”“害死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