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联盟抛出的诱惑,足以让任何武者疯狂,内鬼若在谷中,绝无可能不将消息传递出去,或者不与其他暗桩联系。
可现实是,他们的神识监察之下,风平浪静,仿佛一潭死水,连一丝不该有的涟漪都未曾泛起。
钟世洐沉吟着,脸色愈发凝重,
“除非……除非他们传递消息的方式,超乎了你我神识探查的范畴。或者……他们根本无需在此时传递。”
龙擎天瞳孔微缩:
“你的意思是?”
钟世洐缓缓道:
“龙兄,你莫忘了,古武界传承悠久,手段莫测。既然他们知晓盟主是修士,神识探查之能绝非武者灵觉可比,又怎会不防着这一手?”
他顿了顿。
“那些真正核心的暗桩,恐怕早已被授以特殊的秘法,或是拥有奇特的法器,能够规避甚至欺骗神识的探查。又或者,他们采用的,是某种你我想象不到的、极为古老的联络方式。”
钟世洐继续分析,语气带着一丝自嘲:
“想想那‘qq农场’……谁能想到,堂堂古武界暗桩,会用这等世俗玩意儿通讯?看似儿戏,实则大隐隐于市,效果奇佳。以此类推,他们若用飞鸽传书,用孩童的暗号游戏,用看似无意义的物品摆放来传递信息,你我这般用神识死死盯着每个人的嘴和真元波动,岂不是缘木求鱼?”
龙擎天闻言,怔了半晌,随即狠狠一拍大腿,震得桌上茶盏叮当作响:
“他娘的!还真是这个道理。咱们这是拿着屠龙刀砍蚊子,劲儿使错了地方!”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这感觉,真他娘的憋屈!空有一身力气,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连续的神识外放,即便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也感到了沉重的负担。
那不是真元的消耗,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仿佛脑仁被无数细针攒刺,又像是连续数日不眠不休地阅读浩如烟海的卷宗,识海都隐隐传来刺痛和空虚之感。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神识的外放,房舍内那无所不在的“感知力场”瞬间消散。
龙擎天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指节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看来,这钓鱼也没想象中那么容易。水太深,鱼太滑。”
钟世洐叹道:
“是啊,而且你我担心的,恐怕还不止是眼前的暗桩。”
气氛沉寂下来,一种更深层次的不安在弥漫。
窗外的喧嚣似乎变得遥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
龙擎天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钟兄,你说……古武界首领之上的隐士,所谓‘王级’隐士会是什么境界,又会有多少?”
“王级……必是超越神境的存在!就是不清楚到了哪个阶段?”
钟世洐喃喃自语,手指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