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初入体表，并未遇到阻碍。
龙擎天的肌肉、骨骼强度远超常人，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但细细感知，便能发现这些组织的活性正在缓慢降低，如同缺乏源头活水的土地，正渐渐失去生机。
随着神识向内深入，进入经脉网络，林昊的眉头渐渐锁紧。
龙擎天的经脉远比沈重、陈天阳等人宽阔、坚韧数倍，但其内流淌的真元却显得滞涩、黯淡，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运行得异常艰难。
而且在经脉壁上，附着着一层极淡极薄、几乎与真元本身融为一体的灰色物质，正是这层物质在不断吸收、侵蚀着真元的活力，并散发出微不可察的阴寒死寂之气。
林昊的心沉了下去。
这毒素的诡异和难缠超乎想象。
它并非聚集在某处，而是如同跗骨之蛆，均匀地渗透在全身经脉系统之中，与武者的力量本源——真元几乎融为一体。
他引导神识，继续向最核心的丹田气海探去。
那里是武者力量的源泉，也是判断其状态的根本所在。
然而，当神识接近丹田外围时，林昊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骤然收缩。
他终于明白龙擎天为何说“真元只出不进”，为何自己会感觉到那种“虚”和“空”。
在龙擎天那浩瀚广阔的丹田外围，竟然形成了一个由那种灰色毒素凝聚而成的、极其致密的包围圈。
这个包围圈并非死物，它像是一个活着的、贪婪的寄生体，无数比发丝还要纤细千万倍的灰色触须，深深地扎入丹田壁障，不断地汲取着从中渗出的每一丝真元，并将其转化为更多灰色的死寂能量，加固着这个恶毒的包围圈。
龙擎天丹田内的真元依旧磅礴如海，质量极高，但每一次他试图调动真元，或是天地灵气试图通过功法吸纳进入丹田补充时，都必须先经过这个毒素包围圈的过滤和掠夺。
动一分真元，便有更多真元被毒素吞噬转化，加固囚笼。
吸一分天地灵气，灵气尚未融入丹田便被毒素污染、同化，反而成了滋养毒圈的养料。
这是一个无比恶毒的循环。
一个不断自我增强的死亡囚笼。
龙擎天能支撑三年，全靠他神境巅峰那浩瀚如海的真元底蕴在硬抗，但再深的海，也经不起只出不进的消耗和蛀空。
他的强大，反而成了延缓死亡的唯一依仗，却也延长了痛苦的过程。
“好狠毒的手段！”
林昊心中骇然。
这绝非寻常毒药，更像是某种具有灵性的阴邪诅咒或活体蛊毒，专门针对武者本源设计。
来自古武界的东西，果然诡异莫测。
他也瞬间明白了为何现代医学，以及总会那些医道宗师束手无策。
现代设备根本无法探测到这种存在于能量层面、与真元深度融合的毒素，更别提丹田外围那个由能量构成的诡异包围圈了。
而那些医道宗师，纵然内力精深、医术高超，但他们没有神识，无法像自己这样，以超越能量层面的感知力，清晰地“看”到毒素的本质结构和分布，更无法进行如此精微到极致的操作。
他们若强行以真元驱毒，只会像抱薪救火，真元一旦进入龙擎天体内，立刻就会被毒素包围圈识别并疯狂吞噬，加速其死亡。
探查清楚一切，林昊缓缓收回了神识，脸色无比凝重，半晌没有说话。
龙擎天睁开了眼睛，看到林昊的神情，眼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似乎也摇曳了一下，但他依旧平静，仿佛早已习惯了失望。
“如何？是否……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