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于你或许无妨,于苏家却非如此。”苏望宁轻声道。
尔生百年转向她,车厢内光线昏暗,更衬得他眼眸如渊。“苏望宁,”他第一次唤她的全名,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你是我选定的人。只要我在,便无人可欺你,无人可辱你,流言亦不能。”
他的话语霸道至极,却像一道暖流,悄然涌入苏望宁心田,将那因安平郡主而起的些许凉意驱散。她垂下眼帘,长睫微颤,没有反驳。
马车在丞相府前停下。苏望宁正要下车,手腕却被尔生百年握住。他指尖微凉,力道却不容拒绝。
“三日后,我们去个地方。”
“何处?”
“届时便知。”尔生百年松开手,恢复了一贯的神秘莫测。
苏望宁看着他,点了点头:“好。”
她下车,走入府门,回头时,只见马车已缓缓驶离,融入暮色。她轻轻抚上曾被握住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凉的触感。
刚回到自己的院落,父亲苏哲便已在书房等候。
“宁儿,宫中一切可还顺利?”苏哲关切地问道,目光仔细打量着女儿的神色。
“一切安好,父亲放心。”苏望宁答道,略去了安平郡主那段插曲。
苏哲沉吟片刻,道:“关于尔生任‘客卿’一事,朝中已有风声。虽被陛下压下,但私下议论者不少,大多集中于其身份……以及与你之间的关系。”他看向女儿,语重心长,“宁儿,你需有心理准备。”
“女儿明白。”苏望宁神色平静,“清者自清。”
苏哲看着女儿,欲言又止。他看得出,女儿和那妖皇感情甚笃。那妖皇对女儿,更是势在必得。这未来的路,恐怕比想象中更为崎岖。
是夜,苏望宁立于窗前,望着天边弦月。脑中思绪纷杂,安平郡主的刁难,父亲的担忧,尔生百年霸道的话语……最终,都定格在御书房外,他眼中那抹映着夕阳的暖意。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前路未知,风波已起,但她心志已定,便不会回头。
与此同时,上京城某处隐秘的宅院内。
一盏昏黄的油灯下,一道黑影恭敬地跪伏在地,向着屏风后一道模糊的身影禀报:
“尊使,李珩这颗棋子已废,皇帝追查甚紧。不过……我们发现了另一个更好的机会。”
“说。”屏风后的声音沙哑低沉。
“那位妖皇,似乎对人族丞相之女,格外在意。此女,或可成为我们新的突破口,甚至……是牵制那位强大妖皇的关键。”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良久,屏风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诡异的兴趣:
“苏望宁……?有意思。仔细查,找到最合适的切入点。记住,对付非常之人,需用非常之法。”
黑影深深俯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