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您。”轩辕说,“老栓、阿禾,还有前几日来的几个人,都是这样。他们疼的地方,都在不同的经络上,但共同点是,这些经络都像是被湿气堵住了。”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的雨,“湿邪重浊,就像泥泞的道路,让气血寸步难行。而经络是气血运行的通路,一旦被湿邪困住,不通则痛。”
岐伯也站起身,若有所思:“而且不同的经络,对应着不同的脏腑和部位。老栓的‘足少阳’经,连着肝胆,他这几日除了腿疼,还总说口苦;阿禾的‘手阳明’经,连着大肠,她这几日大便也有些黏滞……看来湿邪不仅堵经络,还会顺着经络影响到对应的脏腑。”
“那该怎么办?”石婆婆急了,“总不能等天放晴吧?这雨要是一直下,我的胳膊岂不是要一直疼下去?”
“婆婆别急。”轩辕转过身,目光坚定,“既然知道是湿邪堵了经络,我们就有办法。岐伯,你觉得用什么法子好?”
岐伯打开药囊,里面装着各种晒干的草木根茎:“我前几日采了些苍术、独活,都是能祛湿的草药。苍术性温,能燥湿健脾,让身体里的湿气有地方去;独活能祛风除湿,尤其擅长走下肢的经络,不过石婆婆是上肢,或许可以加些羌活,羌活走上肢更得力。”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几片灰褐色的根茎:“我们把这些草药熬成汤,让婆婆喝下去,先从内里祛除湿气。另外,还可以用艾灸。艾叶性温,点燃后熏烤经络上的穴位,能温通经络,把湿气赶出去。”
“我来试试艾灸吧。”轩辕接过岐伯递来的艾绒,那是晒干的艾叶捣成的绒,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他取了一小撮艾绒,捏成小小的圆锥状,放在石婆婆肘部的“曲池”穴上,用打火石点燃。
艾绒燃烧起来,发出微弱的火光,一股温热的气顺着皮肤往里渗。石婆婆起初有些紧张,后来感觉到那股热气像个小暖炉,一点点熨帖着疼痛的地方,原本又胀又凉的胳膊,渐渐有了些暖意,疼痛也减轻了几分。
“嗯……舒服多了。”石婆婆舒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些。
“这就是温通经络的道理。”轩辕一边小心地换着艾绒,一边说,“湿邪怕温,就像水怕太阳晒一样。用艾灸的温热,把经络里的湿邪赶跑,气血能流过去了,自然就不疼了。”
岐伯已经把草药放进陶罐里,添了些清水,放在屋子中央的火塘上煮着。陶罐里的水渐渐沸腾,冒出白色的水汽,带着一股辛辣又芳香的味道,弥漫在潮湿的屋子里,驱散了几分霉味。
“轩辕,你看。”岐伯指着陶罐里翻滚的草药,“这些草药就像向导,能带着身体里的阳气,顺着经络走到该去的地方,把湿邪一点点赶出去。喝了药,再配合艾灸,内外夹击,湿邪就留不住了。”
轩辕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光靠药物和艾灸还不够。经络就像河道,除了清淤,还得让水流起来。导引术里有几个动作,专门能疏通上肢的经络,等婆婆好一些,可以教她练练,让气血自己动起来,才能从根本上防着湿邪再堵回来。”
石婆婆听得连连点头:“好,好,你们说咋做,我就咋做。有你们在,我这老胳膊有救了。”
雨还在下,但石婆婆的茅屋里,却因为这温热的艾灸和草药的香气,多了几分暖意。轩辕看着石婆婆脸上渐渐露出的笑容,心里也亮堂起来。他和岐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经络与气候的关系,就像树木与水土,彼此影响,相互关联。
湿邪能堵经络,那风邪呢?寒邪呢?是不是不同的气候,都会顺着不同的经络,给人带来不同的病痛?如果能摸清这些规律,提前做好防备,族人是不是就能少受些疾苦?
陶罐里的药汤咕嘟咕嘟地响着,像是在回应他的思绪。轩辕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关于经络与气候的奥秘,还有很多等着他们去发现。但此刻,看着石婆婆渐渐舒展的眉头,他心里充满了力量——每解开一个谜团,就离“治未病”的目标更近一步,离让万民安康的心愿更近一步。
药汤熬好了,岐伯倒在粗陶碗里,吹了吹,递到石婆婆手里:“慢点喝,趁热喝效果才好。”
石婆婆捧着温热的药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药汤有些苦,但喝下去后,肚子里渐渐暖起来,那股暖意顺着血脉往四肢走,胳膊上的疼痛又轻了些。
轩辕站起身,对石婆婆说:“我们再去看看老栓和阿禾,把这法子也教给他们。等天放晴了,我们再组织大家一起练导引术,疏通经络,把身体里的湿气都排出去。”
石婆婆笑着点头:“好,好,有你们在,这雨再大,我们心里也踏实。”
走出石婆婆的茅屋,雨还没有停,但轩辕和岐伯的脚步却比来时更轻快了。他们知道,只要摸清了经络与气候的关联,就算面对再多的风雨,也有办法守护族人的安康。
欲知轩辕和岐伯如何将这湿邪疏通之法推广开来,让更多族人摆脱病痛,且看下集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