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集：阴阳失衡案
惊蛰刚过，冻土初融，有熊部落的河滩边已泛出层浅浅的新绿。轩辕踏着晨露巡营，衣襟上还沾着去岁晒干的艾草碎屑——那是昨日为部落里的孩童们熏除寒邪时留下的。他眉峰微蹙，目光扫过营地边缘的几处帐篷，那里住着冬日里染了咳喘的族人，虽已好转，却总有些拖拖沓沓的倦意。
“轩辕大哥！”一声急促的呼喊从东边的猎营传来，带着惶急的颤音。轩辕循声望去，见猎户石牙正跌跌撞撞地跑来，兽皮坎肩敞着，露出被汗水浸透的胸膛，“我家那口子……怕是不行了！”
石牙是部落里出了名的壮汉，能徒手搏熊，此刻却脸色煞白，连声音都在打抖。轩辕心头一沉，快步跟上他的脚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系着的那枚磨得光滑的砭石——那是他从东方部落学来的器物，此刻倒先被掌心的汗濡湿了。
石牙的帐篷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寒气，明明生着篝火，却让人脊背发僵。一个妇人蜷缩在兽皮褥上，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枯叶，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盖在身上的三层厚皮褥子竟压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她丈夫石牙蹲在一旁，急得用拳头捶着自己的大腿，见轩辕进来，猛地站起身，膝盖撞到了火塘边的陶罐，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她从昨日午后就这样，”石牙的声音带着哭腔，“前日去后山追野猪，回来时渴得厉害，见溪边结着薄冰，就捧了几把冰碴子吃，还喝了半瓢溪水。夜里就说肚子疼，到了后半夜，浑身就开始发冷，盖多少皮褥都没用……”
轩辕俯身按住妇人的手腕，指尖下的脉搏沉细而迟，像是被冻住的溪流，艰难地搏动着。他又探了探她的额头，触手竟是一片冰凉，没有寻常病人的灼热。再看她的舌苔，白腻得像结了层霜，嘴唇也泛着青紫。
“她怕冷，是不是连靠近火塘都觉得难受？”轩辕问道。
石牙连连点头：“是是是！方才我想把她挪到火边近些，她却拼着力气推开我，说心里头像揣着块冰，靠近火更难受。”
轩辕站起身，目光扫过帐篷角落——那里放着一个陶罐，里面还剩小半罐浑浊的水，罐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他走过去闻了闻，一股寒气混杂着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
“这溪水，是山谷阴处的活水吧？”轩辕问。
“是，”石牙答道，“那地方背阴，冰层化得晚，水凉得刺骨。”
轩辕叹了口气，转身对石牙说：“她这不是寻常的风寒，是寒邪积在脏腑里了。冬日里阳气本就该藏在体内，她却贪凉，让阴寒之气直侵入脾胃。脾主运化，胃主受纳，被寒气这么一冻，就像土地结了冰，没法生发了。阳气被阴寒困住，没法温煦身体，自然就浑身发冷。”
石牙听得一脸茫然，却紧紧攥着拳头：“轩辕大哥，你说咋治？只要能救她，让我干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