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族人将信将疑,但看着轩辕熟练的动作,也不敢再多说,只是按得更紧了些。
战场上的厮杀还在继续。太阳渐渐升到头顶,阳光透过烟尘洒下来,带着一种诡异的血色。联军虽然奋勇抵抗,但蚩尤部落的人实在太多,而且个个悍勇,渐渐地,联军开始有些力不从心,阵线一点点往后退。
“师父,你看那边!”阿木突然指着左侧,声音发颤。
轩辕抬头望去,只见十几个蚩尤族人绕过了主战场,正朝着医疗帐的方向冲来。他们显然是想偷袭后方,打乱联军的阵脚。医疗帐前都是伤员和医者,根本没有战斗力,几个帮忙的族人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后退。
“不好!”轩辕心里一沉,顺手抄起身边一根削尖的木杆,“阿木,带伤员进帐!阿禾,把火盆里的炭火泼到地上!”
阿木和阿禾虽然害怕,但还是立刻照做。阿禾抱起一个烧着炭火的陶盆,猛地泼向冲过来的蚩尤族人,滚烫的炭火溅在他们身上,顿时响起一片惨叫,冲势也缓了下来。
轩辕趁机冲了上去,手中的木杆直刺最前面那个蚩尤族人的腹部。那人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医者竟然敢动手,一时没防备,被刺中后痛呼一声,后退了几步。轩辕不敢恋战,借着这个空档,拉着一个吓呆了的少年伤员躲进了帐内。
“快把帐帘拉上!”轩辕喊道。几个族人连忙拉起厚重的麻布帐帘,将外面的厮杀声挡在了外面,却挡不住帐内伤员们的呜咽和众人急促的心跳。
帐外传来蚩尤族人的怒吼和木杆撞击帐帘的声音,轩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帐帘根本挡不住多久。他眼睛飞快地扫视着帐内,目光落在角落里堆放的草药上——那里有几捆晒干的艾草,是用来驱寒的,极易燃烧。
“有了!”轩辕眼前一亮,对阿木说:“拿火折子来!”
阿木连忙递过火折子。轩辕抓起一把艾草,凑到火折子上点燃,浓烟顿时冒了出来。他又让族人将帐帘掀开一条缝,把冒烟的艾草往外递。艾草燃烧的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帐外的蚩尤族人果然咳嗽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喊杀声,紧接着是蚩尤族人的惨叫。轩辕心中一动,掀开帐帘一角往外看,只见少典带着一队联军杀了过来,几下就将那十几个偷袭的蚩尤族人解决了。
“轩辕,没事吧?”少典走过来,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脸上却带着关切。
“没事,多亏首领及时赶到。”轩辕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查看少典的伤口,“你的伤得重新处理一下,已经发炎了。”
少典摆了摆手:“不急,前线还等着我。”他看着医疗帐前满地的血迹和忙碌的医者,声音低沉下来,“辛苦你们了。”说完,他转身又冲向了主战场。
轩辕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又看了看帐内那些痛苦呻吟的伤员,突然明白了岐伯说的“医道在生死场中见真章”是什么意思。这里没有山洞里的石刻可供揣摩,没有药圃里的草药可供研究,只有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流逝,逼着你必须立刻做出判断,必须用尽一切办法去挽救。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帐内,拿起石针和草药:“阿木,处理下一个伤员。阿禾,水烧开了吗?”
阳光渐渐西斜,战场上的厮杀声渐渐稀疏了些。蚩尤部落的攻势虽然凶猛,但联军凭借着顽强的抵抗和互相配合,硬是没有让他们突破最后的防线。只是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荒原上躺满了尸体和伤员,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连风都带着一股腥甜。
轩辕和弟子们已经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麻布用完了,就撕自己的衣衫;草药快没了,就让几个没受伤的族人赶紧去附近山上采。他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用力而酸痛不已,额头上的汗水流进眼睛里,涩得发疼,却只能用袖子胡乱擦一下。
“师父,你看!他们退了!”阿禾突然指着远处,兴奋地喊道。
轩辕抬头望去,只见蚩尤部落的人开始往后撤,那铁塔般的先锋在远处挥着石斧,像是在咒骂什么。联军这边虽然没人追击——大家都已经精疲力尽,但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映照在疲惫的人们脸上。轩辕扶着一个伤员的肩膀,看着渐渐远去的蚩尤部落背影,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蚩尤部落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的进攻,或许会更加猛烈。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石针,又摸了摸怀里那卷《黄帝内经》的竹简,指尖传来竹简粗糙的触感。他轻轻吸了口气,空气中除了血腥味,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草药的清香。
“阿木,把剩下的草药分类收好。”轩辕说,“阿禾,烧点热水,给伤员们擦擦身子。”
夜幕开始降临,星星一颗颗在天上亮起来。医疗帐前的火把被点燃,照亮了一张张疲惫却坚韧的脸。轩辕坐在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焰,心里默默想着:明天,又会是怎样的一天?
蚩尤部落虽然暂时撤退,但他们会就此罢休吗?下一次进攻,他们又会使出什么手段?轩辕和联军,又该如何应对?且看下一章情节内容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