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夜寻解药，遭遇毒蛇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粗麻布，沉沉地压在山林之上，连星星都像是被冻僵了，只在云层的缝隙里偶尔漏出一两丝微弱的光。轩辕将昏迷的少女托付给猎户家的老妪照看，自己则背着沉甸甸的药篓，手里紧紧攥着那本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皱的《草木经》。追风跟在他脚边，瘸着的腿虽然还没完全好利索，却依旧昂着头，鼻尖不停地嗅着周围的空气，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为他探查前路的危险。
“追风，我们得快点。”轩辕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那花蛛的毒性霸道得很，要是天亮前找不到银环蛇的涎液，那姑娘恐怕就……”他没再说下去，但心里那股沉甸甸的担忧却像块石头，压得他胸口发闷。
白日里猎户首领说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花蛛的毒邪性得很，寻常草药根本压不住。老辈人传下来，只有银环蛇的涎液能解——那蛇性阴，涎液却带着股奇劲，能克花蛛的毒。只是这蛇金贵，也邪性，多藏在阴湿的石缝里，夜里才敢出来活动，而且……被咬上一口，神仙难救啊。”
轩辕当时没多想，只觉得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可真当夜幕降临，独自一人（哦不，还有追风）钻进这黑黢黢的山林时，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份深入骨髓的寒意。风穿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无数看不见的东西在暗处窥视着他；脚下的落叶厚厚的，踩上去“沙沙”作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刺耳。
他借着从怀里掏出来的火折子那点微弱的光，小心翼翼地辨认着路。火折子的火苗忽明忽暗，映得他脸上的线条忽隐忽现，那双平日里透着沉稳的眼睛，此刻却像两簇跳动的星火，满是警惕和坚定。他知道，银环蛇喜欢阴湿的地方，所以特意朝着猎户指点的那片乱石坡走去。
那片乱石坡在山坳里，据说常年不见阳光，石缝里积着腐叶和雨水，正是毒蛇藏身的好地方。越靠近乱石坡，空气就越湿冷，连带着风里都带着一股土腥和腐烂植物混合的怪味。追风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喉咙里的呜咽声也变得更加急促，它用头蹭了蹭轩辕的裤腿，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我知道，这里危险。”轩辕蹲下身，摸了摸追风的脑袋，指尖能感觉到它毛发下紧绷的肌肉，“但我们必须去。你要是怕，就待在这里等我？”
追风却像是听懂了他的话，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往前蹿了两步，对着前方的黑暗低低地吼了一声，那声音里带着少年人（哦不，少年狼）般的倔强。轩辕心里一暖，这小家伙，倒是跟他越来越亲近了。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石刀——那是父亲少典送他的那把，边缘被他打磨得异常锋利，此刻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冷冽的光。他将火折子举得高了些，一步一步地挪进了乱石坡。
石头奇形怪状的，有的像蹲伏的野兽，有的像张开的巨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轩辕的眼睛几乎要贴到石头上，仔细地查看着每一道石缝。他知道银环蛇的厉害，那家伙浑身黑白相间，像套着一圈圈的银环，看着漂亮，毒性却烈得惊人，被咬到的人，往往连喊出声的时间都没有就会昏迷，随后全身抽搐，很快就没了气息。
所以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每看一处石缝，都先用手里的一根长树枝探进去搅一搅，确定没有动静再靠近。时间一点点过去，火折子换了三次，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脖子里，冰凉冰凉的。
“难道是我找错地方了？”轩辕心里泛起一丝焦虑。他已经在乱石坡里转了快一个时辰，别说银环蛇了，就连一条普通的草蛇都没见到。难道那猎户的说法有误？还是说，这银环蛇根本就不在这里？
就在他心里打鼓的时候，追风突然猛地往前一蹿，对着一块半掩在腐叶里的大石头狂吠起来。那叫声跟之前的呜咽不同，带着一种极度的警惕和敌意，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轩辕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举起火折子，朝着那块石头照去。只见石头和地面之间有一道不算宽的缝隙，缝隙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但追风的反应不会错，这里面一定有东西！
他屏住呼吸，慢慢地蹲下身，将火折子凑近缝隙。火光顺着缝隙往里钻，就在这时，一道黑白相间的影子猛地从缝隙里窜了出来！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带着一股腥冷的气息，直扑轩辕的面门！
“小心！”轩辕下意识地往后一仰，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手里的火折子也“啪”地一声掉在旁边，火苗瞬间被风吹得只剩下一点火星。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黑白影子已经落在了他刚才蹲着的地方，赫然是一条胳膊粗细的银环蛇！
那蛇的脑袋呈三角形，吐着分叉的舌头，一双小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冷的光，死死地盯着轩辕。它的身体盘成一团，脖颈微微抬起，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轩辕的心脏“咚咚”地狂跳起来，后背因为刚才的摔倒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这些，手忙脚乱地去摸掉在地上的石刀。可就在这时，那银环蛇猛地一弹，像一支离弦的箭，再次朝着他扑了过来！这一次，它的目标不是面门，而是他露在外面的手腕！
轩辕甚至能感觉到蛇信子喷在皮肤上的冰凉触感，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