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能与妖师来往的都是高人……我何必多想?专心修炼才是正道!”
“若有一天,我也能踏上大道……”
蛟魔王眼中露出向往,重新投入修行。
而此时妖师宫内,气氛却有些凝重。
陆压脸色不悦,语气冷淡地问道:“妖师,为何闻仲这么快就平定了北海之乱?莫非妖师……”
察觉到陆压话中的质问之意,鲲鹏妖师抬眼看向他,目光深沉。
陆压顿时语塞,暗觉不妙,意识到自己太过急躁。
鲲鹏妖师虽因他的身份而稍加照顾,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如此放肆说话。
或者说,先前鲲鹏出手,是应他所求,而非受他指使!
想到这里,陆压急忙解释道:
“陆压绝无责怪之意,只是不解……闻仲虽为大罗金仙,有妖师出手,怎会……”
话未说完,鲲鹏妖师淡淡道:
“因为人皇帝幸亲临北海。”
陆压起初不在意,随意回应:
“人皇……如今的人皇不过是凡夫俗子,妖师何必在意?”
“人皇?帝幸?”
陆压猛然睁大双眼,满脸震惊:
“帝幸不该在朝歌沉迷酒色……怎会来到北海?”
他惊讶片刻,忽然冷笑:
“呵……帝幸这招障眼法倒是高明,看来他也知晓封神之事,明白自己的命运!”
“这是想来北海寻求变数……”
随即看向鲲鹏妖师,轻笑问道:
“妖师竟是因为帝幸才出手?莫非他对妖师说了什么?”
虽是发问,但陆压眼中满是不屑。
即便帝幸窥见未来又如何?
封神大势,岂是他能抗衡的?
鲲鹏妖师看着陆压的表情,不知为何,竟想起之前殷寿那副傲然不屈的模样。
再对比眼前陆压的态度,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满。
命运流转,身为帝俊之子,陆压本应继承父亲的雄心与气魄,最不该屈从于所谓的天道大势。
可偏偏是这位人皇帝幸,竟带着“宁为玉碎”的决绝!
而陆压,却对封神之局抱着这般态度……
想到这里,鲲鹏妖师心中暗叹,却未表露出来,只是平静地将殷寿之前所说转述给陆压:
“你若愿意与他联手,他承诺许你天庭六御之一的勾陈帝君之位,天下妖镞皆由你统御。”
陆压听完,先是一怔,随即轻笑。
“帝幸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许诺我勾陈帝君之位?”
他盯着鲲鹏妖师,问道:
“妖师该不会真的相信了他的话吧?”
“呵呵……”
“天道大势如洪流奔涌,岂是帝幸螳臂当车所能阻挡?他竟然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做承诺,岂不可笑?”
面对陆压的质疑,鲲鹏妖师依旧神色平静。
殷寿现身北海,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既然人皇出现,就不宜再正面与大商为敌。
暗中动手是一回事,正面对抗又是另一回事。
说到底,两者的代价完全不同。
鲲鹏妖师此行只为还陆压一个人情,并不愿因他而惹上不必要的因果。
更何况,鲲鹏妖师原本就对陆压与准提圣人合作一事心存芥蒂,只是此前未曾明说罢了。
此时收手,正是顺势而为。
至于与殷寿的合作,除了北方玄元控水旗暂时落入其手,鲲鹏妖师几乎未付出任何代价。
那面旗,正如殷寿所说——如果他成功,一件先天灵宝又算得了什么?若他失败,鲲鹏妖师自然可以收回自己的东西,到时候圣人也不会为了一件灵宝与他计较。
在鲲鹏看来,哪怕只是暂时交出北方玄元控水旗的使用权,换取一线希望,也是值得的。
对他这样的修为来说,时间早已不再重要。
漫长的岁月中,
若能赌上一把,亲眼看到人皇奋力挣扎,让天道圣人都为之头疼……
就算殷寿最终没有成功,也足够令人期待。
这么一想,
原本因为殷寿“强借”北方玄元控水旗而心生不满的鲲鹏,渐渐释然,甚至莫名对殷寿生出几分期待。
鲲鹏的冷静态度,反而让陆压更加烦躁。
他干脆站起身,在妖师宫殿中背手踱步,片刻后停下,直视鲲鹏,问道:
“妖师是因为我与准提合作而生气吗?”
陆压清楚鲲鹏与西方两位的关系。
他自己,也与准提有着极深的因果!
当年巫妖大战时,
帝俊有十个金乌太子,陆压只是最小的那个。
那时巫妖对立激烈,帝俊严加防范,不让金乌太子离开,以免沾染劫气,卷入大劫。
可小金乌们终究还是飞出了扶桑,祸乱洪荒。
最后,后羿拉开射日弓,射落九个。
只剩下陆压时,帝俊和太一才惊觉出手,将他救回……
这其中若无背后推手,怎会如此?
最可疑的,就是准提圣人。
如今准提主动找他合作,并许下重诺,恐怕也是想借此了结这段因果。
否则,燃灯道人付出了那么多,
甚至带走了阐教十二金仙的一半,才在佛教混得一尊燃灯佛祖之位。
而陆压只做了这些,
又怎能轻易得到大日如来的位置?
鲲鹏缓缓摇头。
“你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