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漩涡的嗡鸣震得耳膜生疼，陆破天伸手按住额头，指尖能触到额角未干的血痂——三日前与苍渊子座下九幽门的恶战，他替云无涯挡下的那道阴火，此刻还在伤口处泛着灼痛。
\"都过来。\"他扯了扯染血的袖口，声线压得低却有力。
围坐在青铜祭坛残垣旁的众人闻声抬头，云无涯擦拭离火剑的动作微顿，剑身上跳动的赤焰映得她眼尾的朱砂痣愈发鲜艳；紫霄仙子将垂落的银发别到耳后，发间那枚星陨簪子正随着呼吸微微发亮；希望圣女的白色裙摆沾着泥污，却仍固执地将圣杖竖在膝头，杖顶的琉璃灯明明灭灭，像极了她眼下未褪的青黑。
\"灰袍人的话你们都听见了。\"陆破天蹲下来，指尖叩了叩地面龟裂的青石板，\"时空漩涡七日之后就要彻底闭合，可咱们连符文屏障的根由都没摸着。\"他扫过众人，注意到云无涯左肩的绷带又渗出淡红，\"更麻烦的是...方才系统提示，混沌空间入口就在漩涡中心。\"
\"混沌空间？\"守护者的声音像古钟震颤，他那身覆盖着玄铁鳞片的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老夫守着这迷宫三万年，从未听说过混沌空间会在末法时代显形。\"
\"但它和符文屏障有关。\"混沌使者开口了，他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带着某种不属于人间的清冽，\"三日前我在祭坛裂缝里捕捉到的残魂说过，上古先民曾用混沌之气封印过某种东西。
若能进入空间，或许能找到解开屏障的钥匙。\"
希望圣女的指尖轻轻抚过圣杖上的圣痕，她的手背上还留着前日替伤员疗伤时被反噬的灼痕：\"可我们的伤......\"她抬头，目光扫过云无涯渗血的绷带，扫过紫霄仙子发间那道被妖修抓裂的伤口，最后落在陆破天腰侧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上，\"再撑三日，等我用圣泉凝练出治愈丹......\"
\"等不及了。\"陆破天打断她，指节抵着心口的龙鳞，那里还残留着方才触碰灰袍人玉佩时的温热，\"方才漩涡缩小的速度比昨日快了三成，若等三日，入口可能直接闭合。\"他突然笑了，露出白得发亮的牙齿，\"再说了——\"他抽出离火剑，剑尖挑起一缕混沌之气，\"咱们谁不是带着伤闯过来的？
上回被九幽门困在毒雾林，云丫头的毒伤比现在重三倍，不照样砍翻了七个结丹修士？\"
云无涯的耳尖微微发红，别过脸去擦拭剑身：\"少往我身上贴金。\"
紫霄仙子却轻笑出声，指尖凝聚起一团星辉：\"我神族有句话，'星光永远为追光者亮着'。
陆盟主都不怕，我等自然——\"
\"且慢。\"守护者突然按住腰间的青铜铃，铃身纹路泛起幽蓝光芒，\"老夫虽支持进入，但必须说清楚：混沌空间无主，里面的东西...可能比苍渊子的魔功更危险。\"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陆破天脸上，\"尤其是你，小子。\"他指了指陆破天心口的龙鳞，\"那东西和空间里的某些存在，怕是有渊源。\"
陆破天的笑容淡了些，他能感觉到识海里的系统正在发烫，那是检测到高危能量时的反应。
但当他看向众人——云无涯握着离火剑的指节发白，却始终与他并肩；紫霄仙子的星芒在掌心流转，随时准备为他照亮前路；希望圣女的圣灯突然大亮，暖黄的光笼罩住每个人的伤口，疼痛竟减了三分——他突然就笑开了。
\"怕什么？\"他站起身，离火剑入鞘时发出清越的龙吟，\"咱们从山野走到现在，哪回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他冲灰袍人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对方的身影早已融入夜色，只余那句\"最危险的是你们自己\"还在风中打转。
陆破天收了笑容，目光灼灼，\"走！
就算里面有十万凶怪，老子也砍出条路来！\"
众人轰然应诺。
希望圣女的圣灯当先亮起，暖光劈开混沌之气的阴霾；紫霄仙子指尖星芒暴涨，在前方画出星轨；云无涯抽出离火剑，赤焰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守护者摇动青铜铃，铃声震散了四周的瘴气。
陆破天走在最前，龙鳞在胸口发烫，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混沌空间入口，距离十米，建议开启吞噬模式。\"
当他迈出最后一步时，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
压抑的气息像重石压在胸口，陆破天本能地屏住呼吸——这里没有阳光，没有月光，只有无数浮在空中的碎片：破碎的玉璧、断裂的剑刃、半块刻着古篆的龟甲，甚至还有一截还在滴着金血的龙角。
所有碎片都悬浮着，在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下缓缓旋转，折射出妖异的彩光。
\"小心。\"云无涯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她的离火剑指向左侧，\"那边有东西。\"
众人顺着她的剑尖望去，只见黑暗角落突然窜出几道黑影。
那些影子快得离谱，眨眼间就绕到众人身后，再出现时已呈包围之势。
陆破天眯起眼，终于看清——那哪是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