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湛蓝的天空像一块无瑕的绸缎铺展开来,几缕白云懒散地飘着。莫罗望着这纯净的蓝色,突然觉得讽刺——今晚过后,这片天空下将染满鲜血。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草尖轻搔脖颈的微痒。
\"残忍吗?\"他在心里问自己。达尔罕确实有谋反的嫌疑,但琪琪格呢?那些无辜的亲族呢?莫罗的手指无意识地揪起一把青草,草汁染绿了他的指尖,像未干的血迹。
\"但总不能自己去死吧...\"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沉入了梦乡。
梦境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自己满手鲜血地站在达尔罕的尸体旁;看见达尔罕的亲族被流放时哀嚎的模样,看见琪琪格被押上刑场,那双明亮的眼睛最后看向他的眼神看不清那是怨毒还是什么情绪;恍然间他又看见自己被关进阴暗潮湿的大牢,铁链锁住了手腕和脚踝...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莫罗猛地睁开眼,只见色勒焦急的面容映入眼帘。莫罗睡着时还是中午时分而此时夕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营地里也点起了无数火把,营地正中央的大篝火熊熊燃烧,将半边天空映得通红。
\"我没事,\"莫罗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躺在这就睡着了。\"他甩了甩头,试图驱散梦中残留的血腥画面。
\"色勒,早上带来的那两坛酒还在吧?\"
色勒点点头:\"哈林和聂尔兑看着呢,万无一失。\"
莫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刚刚巴特鲁来过了,他已经摸清了情况。达尔罕的蒙古包守卫森严还有巡逻队巡逻,还是按原计划——宴会后我们告辞,换了蒙古服饰再潜回来。但到时你要去西面马厩放火,制造混乱,这样我们才有机会趁乱动手。\"
色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很快坚定地应道:\"属下明白。\"
远处,蒙古女子们已经围着篝火跳起了传统的安代舞,彩裙翻飞,歌声悠扬。欢快的鼓点声与马头琴的旋律交织在一起,为即将开始的寿宴增添了几分喜庆。
\"看样子宴会要开始了,\"莫罗整了整衣冠,\"你先去和哈林他们汇合,带上那两坛酒来营地中央找我。\"
色勒领命而去,背影很快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莫罗深吸一口气,朝着中央篝火走去。越靠近中心,欢闹声就越发震耳。烤全羊的香气混合着马奶酒的醇厚,在夜风中飘散。
经过一座蒙古包时,莫罗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苏德巴特尔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脸上挂着的是满面愁容。
莫大人,宴会要开始了。
莫罗现在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好感,反而全是警惕,见他这么说莫罗不冷不热的说:哦,我正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