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仙乐奏响,气氛一派祥和。
各派掌门虚伪地寒暄着,言语间却句句不离神器与妖魔。
霓漫天端着酒杯,袅袅婷婷地走到花千骨面前。
“花师妹,许久不见,修为见长啊。”
她笑意盈盈,语气却带着刺。
周围的谈话声小了下去,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花千骨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霓师姐。”
“听说师妹得了流光琴,真是可喜可贺。”霓漫天上下打量着她,嘴角的笑意更冷了,“只是这等神器,有缘者居之。师妹福缘深厚,也不知这仙力,是否同样深厚呢?”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酒杯轻轻一晃。
杯中的琼浆,化作一道晶莹的水线,看似轻飘飘地,却带着一股阴寒的巧劲,直奔花千骨的面门而去。
这一招极为阴险。
花千骨若用法术抵挡,便显得小题大做,失了礼数。
若不抵挡,被这加持了法力的酒水泼中,当众出丑是免不了的。
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
然而,花千骨只是静静地站着。
她没有动。
就在那道水线即将触碰到她衣角的前一瞬。
“嗡——”
一声清越的琴鸣,凭空响起。
那道水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瞬间凝固在半空中,然后“啪”的一声,碎成了漫天晶莹的水珠。
水珠没有四散飞溅,而是在空中优雅地打了个转,又汇聚成一道水流,精准无比地,尽数倒回了霓漫天自己的酒杯里。
一滴未洒。
全场一片死寂。
霓漫天端着那杯失而复得的酒,手在微微发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花千骨从始至终,连手指都没动一下。
是流光琴自动护主。
这比花千骨亲自出手,更让霓漫天感到羞辱。
“多谢师姐赐酒。”花千骨微微一笑,重新坐下。
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彻底击溃了霓漫天最后的理智。
“你!”
“漫天,不得无礼。”
蓬莱掌门霓千丈沉声喝止了女儿,脸色同样难看。
他朝白子画拱了拱手,算是赔罪,然后拉着一脸不甘的霓漫天回到了座位。
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
角落里,一个身着青衫,气质儒雅的书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此人,正是混入宴会的东方彧卿。
他对这些小辈间的争风吃醋毫无兴趣。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面色各异的掌门,扫过故作镇定的太白掌门温丰予,最后落在了那把安静悬浮在花千骨身侧的流光琴上。
贪婪,恐惧,野心……
所有人的情绪,都是他计划中的棋子。
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向另一桌的几位小派宗主,言语温和,姿态谦卑,不一会儿便与人相谈甚欢。
没有人注意到,他谈话间,总是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向七杀殿的恐怖,和十方神器的强大。
恐慌的种子,正在悄然播撒。
他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