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云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嘲笑都卡在了喉咙里。
弟子们面面相觑,完全没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霓漫天的剑……怎么会突然失灵了?
云层之上。
宁萱的飞剑悄无声息地滑到花千骨身侧。
她伸出手,轻轻扶住了还在半空中扑腾的花千骨。
“站稳了。”
花千骨吓得魂不附体,抓住宁萱的手,身体还在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宁萱……”
宁萱没看她,只是抬手,摸了摸她有些散乱的头发。
她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云场。
“以后谁再敢欺负你,告诉我。”
“我把她的腿打断。”
话音落下,云场上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那些刚刚还在嘲笑的弟子,全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出声。
草地上,从人形坑里挣扎爬起来的霓漫天,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她气得浑身发抖,一张俏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天上的宁萱,却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因为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又一次攫住了她。
……
异朽阁内。
阁中光线昏暗,无数卷轴和古籍堆积如山。
一个戴着面具的身影正坐在案前,听着手下的汇报。
“……白子画亲临,破例收下二人为徒。”
“……宁萱言,修仙若为规矩所困,不如回家种地。”
“……尊上罚其打扫,其人一指之力,殿宇洁净如新。”
汇报的侍从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无法掩饰的惊骇。
面具下的东方彧卿,手中摇着的扇子,停了。
回家种地?
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面具后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深的弧度。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这个宁萱,就像一个投入平静湖面的变数,搅乱了他所有的推演和布局。
他想知道花千骨的命数,想知道妖神出世的秘密。
可现在,他对这个宁萱的兴趣,已经远远超过了花千骨。
“备车。”
他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
“我要亲自去长留,会一会这位……想回家种地的仙人。”
……
御剑课不欢而散。
宁萱带着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花千骨,慢悠悠地走在下山的小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