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她拉开椅子，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朝阳台走去。
晚风吹在发烫的脸上，带来一丝凉意。
她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路灯投下的昏黄光圈。
游戏里的求婚，现实里的宣言。
一张网，从虚拟和现实两个维度，同时向她罩了过来。
这张网织得太快，太密，让她这头蛰伏了万年的龙，都感到了一阵措手不及的窒息。
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第二天，齐萱是被手机的震动吵醒的。
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信息。
发件人：肖奈。
“关于‘非常规能源矩阵’，我有一些新的想法，想和你讨论一下。下午三点，校门口的‘慢时光’咖啡馆，可以吗？”
齐萱盯着那条短信看了足足一分钟。
借口。
一个冠冕堂皇，又让她无法拒绝的借口。
她慢吞吞地回了一个字。
“好。”
下午三点差五分，齐萱推开了“慢时光”咖啡馆的玻璃门。
店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的醇香。
肖奈已经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面前放着一杯清咖，手边是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和几张打印出来的图纸。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薄款毛衣，衬得他整个人柔和了不少，少了平日里那种难以接近的清冷感。
看到齐萱，他合上电脑，站起身。
“这里。”
齐萱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服务生递上菜单，她看也没看，直接点了杯最贵的卡布奇诺。
“抱歉，把你约出来。”肖奈将一张图纸推到她面前，“昨晚查资料，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悖论。”
图纸上画着复杂的能量回路，旁边是密密麻麻的公式推演。
齐萱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这个模型假设能量场可以自我增殖，但没有考虑信息熵增带来的能量耗散。当信息密度超过阈值，整个系统会因为过载而崩溃，而不是产生新的能量。”她指着图纸的核心部分，一针见血。
肖奈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准备了半个小时的说辞，被她一句话就点破了核心。
他低笑一声，将剩下的图纸也推了过去。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
“解决不了。”齐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奶泡沾在了唇上，“除非，你能找到一种绝对零损耗的信息载体。或者，让信息本身，成为一种可以自我修复的生命形态。”
肖奈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张纸巾，递给她。
齐萱不明所以地接过。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齐萱后知后觉地擦掉唇上的奶泡，耳朵又开始发热。
“你的想法很有趣。”肖奈收回图纸，像是真的在进行一场学术讨论，“把信息看作生命，这已经超出了物理学的范畴。”
“万物皆有灵。”齐萱随口说了一句。
肖奈却认真地看着她，“我信。”
齐萱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移开了视线。
这个下午，他们真的就那个废弃机柜的原理，讨论了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