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词汇显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体系。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找上世纪末的一些关于高能物理和非标准服务器架构的冷门书籍。
书架高耸，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和墨水的味道。
她在一排排书架间穿行，指尖划过一本本书的书脊。
终于，她在最高一层，看到了自己要找的那本《非常规能源矩阵理论》。
书很厚，被塞在角落里，蒙着一层薄灰。
她踮起脚，伸长了手臂，指尖却始终差了那么几厘米。
她皱了皱眉，正准备用一点小小的术法把书弄下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身侧伸了过去，轻松地取下了那本书。
齐萱的动作顿住，她回头。
肖奈就站在她身后，身上是简单的白衬衫，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透进来，在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他将那本厚重的书递给她。
“在找这个？”
齐萱接过书，书页上积攒的灰尘，被他取下时带起的风拂去，干干净净。
“你怎么知道？”她问。
“这本书的作者，是十年前‘天河计划’的首席科学家之一，他的理论在当时过于超前，没有被采纳。”肖奈的语调平淡，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他认为，信息流本身可以产生一种特殊的能量场，而不仅仅是数据的载体。”
齐萱翻开书页的手指停下了。
这个理论，与她对那个机柜的猜测，不谋而合。
“你……也对这个感兴趣？”
“我看过他的所有论文。”肖奈的回答很直接，“他的想法很有趣，只是受限于当时的材料和技术，无法实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你想了解这个领域，可以从‘量子纠缠在超距通信中的应用’开始，再去看‘高维空间数据折叠模型’。这两者结合，才是他理论的核心。”
他随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了另外两本书，放在她怀里的书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自然得仿佛他们已经这样讨论过无数次。
齐萱抱着三本厚重的书，一时忘了言语。
她那颗属于祖龙的、看过无数典籍的头脑，第一次在凡人面前，感到了某种……棋逢对手的乐趣。
这个人，不仅仅是游戏玩得好，长得好看。
他的知识储备和思维深度，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谢谢。”她低声开口。
“不客气。”肖奈转身，从书架另一侧拿起自己的书，“下次想拿高处的书，可以叫我。”
自那天起，“偶遇”变得频繁起来。
午间的食堂，齐萱端着餐盘，正在为最后一份糖醋排骨被人抢先一步而惋惜。
一回头，就看到肖奈端着那份排骨，在她身后的位置坐下。
他看到她，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对面的空位。
“一个人？”
齐萱没说话，默默地在他对面坐下。
他将盘子里的糖醋排骨，拨了一半到她盘子里。
动作自然，没有半分犹豫。
“我一个人吃不完。”他给出了一个毫无说服力的理由。
齐萱看着盘子里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排骨，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这种拙劣的借口。
饭吃到一半，郝眉和于半珊咋咋呼呼地端着餐盘过来。
“老三！你不够意思啊，自己跑来吃独食！”郝眉一屁股坐下，看到对面的齐萱，声音顿时小了八度，“呃……齐萱学妹也在啊。”
于半珊挤眉弄眼地撞了撞肖奈的肩膀，“老三，可以啊，我们懂，我们懂。”
肖奈没理会他们，只是安静地喝着汤。
齐萱则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盘子里的排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吃货的尊严，不容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