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辰荣军的制式甲胄。
她不动声色地替那人诊治,包扎伤口,开了药方。那魁梧汉子千恩万谢地付了钱,背着同伴匆匆离去。
待病人走后,云袖失魂落魄地走进后院,脸色苍白。
“小姐……”
“看到了?”敖萱头也没抬,依旧在看她的书。
“是……是辰荣军。他们还活着……他们竟然逃到了这里。”云袖的声音带着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悲伤。
云袖看到来人,瞳孔骤然一缩,手中的药杵“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洪……洪江将军?”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不敢置信。
“故人相见,不打算去认个亲吗?”敖萱翻过一页书。
云袖沉默了许久,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从最初的激荡,慢慢归于平静,最后只剩下一片清明与淡淡的哀伤。“不了。辰荣已经亡了,我和惊羽也只是侥幸活下来的孤魂野鬼。回去做什么呢?让他们拥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前朝王姬,去和强大的西炎对抗吗?那只会害了他们。”
她看得比谁都通透。在王宫里,她和惊羽本就是不受宠的边缘人物,母亲早逝,没有外戚扶持。所谓的王族血脉,在国破家亡之后,更多的是一种诅咒和负担。
“现在的生活,我很喜欢。”云袖看着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救死扶伤的手,而不是一双在权谋斗争中搅弄风云的手,“只是……只是看到他们过得那么苦,我心里难受。”
敖萱终于放下书,抬眼看她:“想救,便去救。你的医馆,本就是为此而开。”
云袖的眼眶红了,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以为,这只是一个开始。却没想到,第二天,一个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会亲自站在回春堂的门口。
翌日清晨,回春堂刚开门,外面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但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寻常。往日里喧闹的人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面带惧色,远远地退开,在医馆门前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空地的中央,站着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他身穿一身玄色重甲,甲胄上遍布刀砍斧凿的痕迹,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股铁血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