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秋风卷过枯叶的沙沙声。
卓翼宸和文潇都呆呆地看着文潇的胸口，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刚才那半块神令的虚影。那股神圣而苍茫的气息，让他们心神剧震，久久无法平复。
“那……那是什么？”文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既有恐惧，也有茫然。她从未想过，自己身体里竟然藏着如此惊天的秘密。
“那是你的宿命。”瑾萱走到书案后，十分自然地坐了下来，仿佛这里本就是她的地盘。她指尖在满是灰尘的桌面上轻轻一点，灰尘便自动散去，露出了木质的纹理。
“白泽神女，生来便与白泽神令一体。你身上的，是神令的阳令，它维系着你的生命，也封印了你大部分的神力。”瑾萱解释道，“而另一半阴令，则流落在外。只有阴阳合一，神令完整，你才能真正觉醒，成为执掌两界秩序的白泽。”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震惊的脸，继续说道：“这本是白泽一族的秘密，但现在，已经不是了。大荒结界不稳，皇城里那些自诩聪明的家伙，已经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推算到了你的存在。他们找不到阴令，便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崇武营？”卓翼宸立刻反应了过来。今天在长宁街上，崇武营的人对那只讹兽下杀手，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借机试探缉妖司，试探文潇！
“不止。”瑾萱的眼神变得深邃了些，“还有些藏在更深处的老鼠。他们想要完整的白泽令，并非为了稳固结界，而是想借神令之力，打开通往大荒的稳定通道，攫取里面的资源，甚至……奴役其中的大妖。”
这番话让卓翼宸和文潇不寒而栗。他们一直以为缉妖司面对的只是些作乱的小妖和行事霸道的崇武营，却没想到背后还牵扯着如此巨大的阴谋。
“公主殿下，那我们该怎么办？”文潇六神无主，下意识地向瑾萱求助。
“怎么办？”瑾萱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和理所当然，“当然是把缉妖司重新立起来，然后，把另一半神令找回来。”
她看向卓翼宸，挑了挑眉：“现在，卓领事还觉得，缉妖司不该录用妖物吗？”
卓翼宸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内心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理智告诉他，为了保护文潇，为了查明真相，接受这只大妖的帮助是目前唯一的选择。可一想到父母兄长的血海深仇，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我……”他艰难地开口。
“我来，不是征求你的同意，是通知你。”瑾萱打断了他，语气变得强势起来，“从今天起，缉妖司重组。公主府出钱、出人、出情报。赵远舟，负责统管所有与妖族相关的事务，以及……当你们的教习，教教你们怎么跟真正的妖打交道。”
她又看向一旁的离仑：“离仑，担任客卿，负责处理那些不长眼的、修为高些的麻烦。我相信，他很乐意。”
离仑撇了撇嘴，没肯定也没否定，算是默认了。
卓翼宸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为了文潇，他只能咽下这份屈辱和仇恨。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很好。”瑾萱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个领事，一个客卿，一个教习，还差几个办事的。人手方面，你们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