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闭关后,云深不知处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聂怀桑依言去了夷陵,偌大的云深不知处,聂雨萱便留了下来。
蓝忘机心中是欢喜的,这份欢喜沉淀在他素来清冷的眼底,化作了不易察觉的温柔。他见聂雨萱这几日总望着静室的方向,眉宇间萦绕着一抹忧色,便知她是在担心魏无羡闭关之事,以及……那些潜在的麻烦。
他变着法地哄她开心。时而从山下带回一些新奇的话本子,时而寻来几只雪白滚圆的兔子送到她怀里,又或者在月夜之下,为她一人抚响忘机琴。
姑苏蓝氏的情报网也未曾对聂雨萱设防,各种消息都原封不动地送到她面前。
这日,蓝忘机将一卷密报递给她,神色略显凝重:“金光善最近动作频频。”
聂雨萱展开密报,一目十行地扫过。上面的内容让她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冷了下去。以兰陵金氏家主金光善为首,联络了几个在射日之征中投机取巧、实力平平的世家,正暗中串联,准备以“天下苍生”为名,联合向云深不知处施压,逼迫魏无羡交出那块从温若寒手中夺得的阴铁。
“贪得无厌。”聂雨萱冷哼一声,指尖将那份密报捏得微微发皱,“他们也配谈天下苍生?”
她抬眼看向蓝忘机,眸光清亮而锐利:“忘机,能将金家近期的所有动向、产业分布、人员往来的详细情报,都给我一份吗?”
“你要做什么?”蓝忘机问。
“知己知彼,总没有坏处。”聂雨萱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蓝忘机凝视了她片刻,终究没有多问,转身去静室取来了更为详尽的卷宗。他对她,从无防备。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第二日清晨,他如常来到聂雨萱暂住的精舍时,屋子里早已人去楼空,只有桌上静静地压着一张字条。
“有事处理,几日即回,勿念。——萱”
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意味。蓝忘机握着信纸,指节微微泛白,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此刻的聂雨萱,早已御剑离开了姑苏地界,风驰电掣地向着兰陵而去。她的想法简单而直接: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掉制造问题的人。金光善是那条贪婪毒蛇的蛇头,只要斩掉蛇头,剩下的蛇身自然会化作一盘散沙,再也不敢对魏无羡生出半点觊觎之心。
进入兰陵地界后,她寻了个僻静的林子落下,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套早已备好的衣物换上。
再出现时,她已然换了一副模样。一身烟霞色的广袖长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细碎的流云暗纹,走动间光华流转,如云雾飘渺。外罩一件月白色的薄纱罩衫,更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柔弱之气。她的长发被挽成一个温婉的堕马髻,只用一支通体莹润的白玉簪子松松地固定着,几缕青丝垂在颊边,衬得那张本就惊艳绝伦的脸庞愈发精致动人。她甚至还略施薄粉,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带了三分病态的苍白,一双明眸潋滟着水光,顾盼之间,满是惹人怜爱的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