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宇萱回到车旁时，那七八个汪家人已经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无一生还。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依旧是那副天真烂漫的表情，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几只碍眼的蚂蚁。
“这些世界的蛀虫，还是早点清除干净比较好。”她轻描淡写地说道，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解雨臣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又看了看张宇萱那张依旧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一时间竟有些失语。他见过的杀戮场面不在少数，但如此干脆利落、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还是头一次。
“萱萱，”解雨臣定了定神，声音有些干涩，“你……你都不审问一下他们，就直接……”
为了方便称呼，也为了避免在外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张宇萱在路上就已经发话，不让张起灵再叫她“姑奶奶”，让他和解雨臣一样，都叫她“萱萱”。
张宇萱闻言，眨了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露出一副全然不解的表情，歪着头问道：“小哥哥，我要问什么呀？”
那懵懂的模样，让解雨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口。他扶了扶额头，感觉有些头疼：“萱萱，我们至少可以问问他们来古潼京的目的，或者他们掌握了什么关于古潼京的线索，再不济，也能问出一些汪家的内部情报啊。”
“他们的目的？”张宇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用一种“你是不是傻了”的眼神看着解雨臣，“他们的目的不就是寻找长生吗？这还需要问？”
解雨臣：“……”他发现自己和这位张家姑奶奶的思维方式，似乎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看着解雨臣那一脸无语又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复杂表情，张宇萱似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用手指点了点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哦……小哥哥是觉得，他们可能还知道些别的，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解雨臣重重地点了点头，心想您老人家总算开窍了。
“这样啊……”张宇萱恍然大悟般，随即从她那个看起来不大，却总能掏出各种稀奇古怪东西的小包里，摸出了一面巴掌大小、通体漆黑、绣着繁复诡异花纹的小幡。
那小幡一出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阴冷了几分。
解雨臣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就见张宇萱随手一扬那黑色小幡，口中念念有词，地上那些刚刚死去的汪家人的尸体上，便飘起了几缕淡淡的黑烟，争先恐后地朝着小幡涌去，瞬间便被吸了进去。
“百鬼幡，”张宇萱解释了一句，然后从小幡中拎出一道看起来比其他魂魄凝实一些的虚影，正是先前那个领头的女人苏难，“小哥哥，你问吧，她现在可老实了，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对不会撒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