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见状,有些摸不着头脑,又试探着喊道:“在下萧无林?”还是没人理。他又接连报了几个自己临时编凑的、将几人名字胡乱组合的假名,都石沉大海一般,对面的罗汉阵纹丝不动。雷无桀有些恼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大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雷家堡雷无桀,前来破阵!”
雷无桀话音方落,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那群僧人。他新近武功大有精进,自觉对付这些寻常僧众不在话下,手中“心”剑一抖,便要开路。然而,那为首的大觉禅师口中发出一声非人的低吼,手中戒刀一挥,身后数十名僧人齐齐踏前一步,阵型陡变,一股沉凝如山的气势骤然压来。
“九龙伏魔阵!”萧瑟眉头一紧,低声提醒。
雷无桀只觉眼前一花,那些僧人的身影变得飘忽不定,棍棒交错间,劲风呼啸,竟是将他所有的攻势都化解于无形。他左冲右突,剑法施展得淋漓尽致,却始终无法突破阵法的束缚,反而被阵中不断涌现的力道震得气血翻腾。大觉禅师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口中喃喃自语:“叶鼎之……害我师兄……死……死!”戒刀挥舞,招招不离无心所在的方向,只是被阵法所隔,暂时无法触及。
“这和尚不对劲,阵法也比寻常厉害!”雷无桀勉力招架,额上已见了汗。
萧瑟见状,便要拔出无极棍上前相助,却被无心伸手按住。
“萧瑟,不必。”无心神色平静,缓步上前,“解铃还须系铃人,让我去会会他们。”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飘入阵中。只见他步履轻盈,于棍影刀光之间穿梭自如,那些僧人看似凶猛的攻击,竟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他口中诵念着旁人听不懂的梵文,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僧人的耳中。雷无桀只觉周身压力一轻,已被一股柔和的力道轻轻送出阵外。
“噗……”雷无桀踉跄几步,被萧瑟一把扶住,胸口一阵发闷。
“先歇歇,调匀气息。”萧瑟沉声道。
林萱怡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一粒丹药递给雷无桀:“这是疗伤的药,快服下。”
雷无桀也不客气,接过药丸吞下,只觉一股清凉之气沁入肺腑,胸口的郁结登时舒缓了不少。
阵中,无心面对着狂性大发的大觉禅师,九龙伏魔阵虽然精妙,却也奈何他不得。大觉禅师双目赤红,口中不断嘶吼:“叶鼎之!你害死我师兄!我要你偿命!我要杀了你!”戒刀劈砍,虎虎生风,却始终被无心巧妙避开。
无心轻叹一声,看着眼前这位昔日也算慈眉善目的禅师如今被心魔所困,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他忽然停下闪避的身形,任由大觉禅师一刀劈来。就在刀锋将要及体的刹那,无心双掌合十,一股无形的气劲自身体周围荡开,竟将那凌厉的刀风消弭于无形。
“大觉禅师,冤冤相报何时了。”无心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今日,我便与你一同放下。”
话音刚落,他周身气息陡然一变,一股精纯的内力自他丹田涌出,却并非攻向大觉,而是沿着某种奇异的轨迹散入四肢百骸,随即又如潮水般退去。众人只见他脸色苍白了几分,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