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诺的防风镜下,眼神似乎多了一丝…警惕?
赫萝的尾巴僵住了,罗伦斯下意识捂紧了钱袋。
辛美尔三人组面面相觑。
“嗯…向导小姐,真是…身手不凡。”辛美尔干巴巴地评价了一句。
伊蕾娜仿佛没听见,热情洋溢地带着心有余悸的游客们走向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遗址。空气中,即使隔着老远,似乎也飘荡着一股混合了焦糊、腥甜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的古怪味道。警示牌旁,几台嗡嗡作响的大型魔导器正拼命喷吐着净化光雾。
“诸位请看!”伊蕾娜指着被厚重防爆玻璃(布满裂痕)隔离的、内部一片狼藉焦黑的房间,“这里,就是传说中‘看一眼就会SAN值狂掉,闻一闻就会灵魂出窍,尝一口就会直达彼岸’的紫苑小姐的料理圣地!据可靠消息,此地曾诞生过诸如‘仰望星空派pro ax’、‘爱意混沌咖喱’、‘暖心奶油炖牛肉(死神版)’等足以载入史册(或者说冥界食谱)的传奇料理!其威力之恐怖,曾让数位强者濒临死亡边缘,甚至引发了小范围生化危机!是学园公认的‘生命禁区’之一!在此,你能体会到味觉的终极恐怖!”
她再次放出投影:迪亚波罗试吃后狂喊“好吃”然后翻白眼扑街;芸芸产生“眼球跳舞”幻觉;利姆鲁手忙脚乱抢救修塔尔克等人的“珍贵”画面。
修特罗海姆看着那防爆玻璃上狰狞的裂痕和内部焦黑的墙壁,表情凝重:“生化武器…!这破坏力和污染性!德意志的实验室需要这种样本!如果能研究其成分…”
奇诺默默后退了一步,汉密斯的引擎似乎发出了不安的低鸣。
赫萝的鼻子皱成一团,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呜…这味道…比腐烂了三个月的臭鱼还可怕!罗伦斯,快走快走!咱的嗅觉要坏掉了!”罗伦斯脸色发白,连连点头。
海塔看着投影里口吐白沫的芸芸,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真是可怕的执念。”艾泽则盯着扑街的迪亚波罗,摸着下巴:“这抗揍能力…有点意思。”
就在众人被生化遗址的“芬芳”和投影的惨状冲击得心神不宁时,一个充满了惊喜(和巨大嗓门)的呼喊声如同炸雷般从不远处传来:
“喂——!!!修特罗海姆!!!是你吗?!老伙计!!!”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花哨夏威夷衬衫、戴着大墨镜、头发略显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头,正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脸上洋溢着夸张的笑容,边走边用力挥舞着手臂。正是d班副班主任,老流氓乔瑟夫·乔斯达!
修特罗海姆闻声猛地回头,当他看清来人时,那张严肃的德意志面孔上瞬间布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他推了推单片眼镜,又用力揉了揉眼睛,失声叫道:“J…JoJo?!乔瑟夫·乔斯达?!我的上帝!真的是你!你怎么…怎么老成了这样?!” 在他的记忆里,乔瑟夫还是那个在纽约街头和他斗智斗勇、充满活力的年轻波纹战士!眼前这个…虽然精神头十足,但明显是上了年纪的版本!
“哈哈哈!老朋友!好久不见!想死我了!”乔瑟夫几步冲到近前,给了还处于石化状态的修特罗海姆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用力拍打着他的后背(力道之大让修特罗海姆的军装扣子都差点崩飞),墨镜下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老?嘿!我这叫成熟!男人味懂不懂!倒是你,修特罗海姆,几十年了还是这么一板一眼,穿着这身老古董军装!怎么,还在为元首效忠?”
修特罗海姆挣脱拥抱,整理着被拍皱的军装,依旧难掩震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时间…难道…”
“哎呀!说来话长!不过重点不是这个!”乔瑟夫一把揽住修特罗海姆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但嗓门依旧很大),脸上满是“快来听我吹牛”的兴奋,“老伙计!你绝对猜不到我最近干了件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在前不久,我们学园祭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卡兹!那个究极生物!他!他居然从太空飞回来了!想趁着学园祭人多搞破坏!你猜怎么着?”
乔瑟夫唾沫横飞,手舞足蹈:“是我!乔瑟夫·乔斯达!用我无敌的紫色隐者和波纹气功!配合我天才的战术!再次把他打回了太空!让他继续绕着地球当一颗闪亮的星星!哈哈哈哈!怎么样?厉害吧!是不是比当年在火山口那次更帅?!”
修特罗海姆听得目瞪口呆:“卡兹…回来了?又被你…打飞了?还是什么紫色隐者?”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二次冲击。看着乔瑟夫那副“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修特罗海姆嘴角抽搐,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德意志的严谨思维告诉他这故事漏洞百出,但乔瑟夫那活灵活现的表演又让他有点将信将疑。
就在这时,乔瑟夫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正迈着夸张正步、哼着奇怪调子、旁若无人地从旁边走过的身影。那身影穿着极其华丽浮夸、带有浓重德意志帝国时期风格的军礼服,脖子上顶着一个光滑反光的保龄球状脑袋(潘多拉·亚克特),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巨大的、造型奇特的纳萨力克旗帜。
乔瑟夫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个绝妙的(恶趣味的)主意涌上心头!
“喂!那边那个…呃…很有特色的同学!对!就是你!那个保龄球脑袋!过来一下!”乔瑟夫扯开嗓子喊道。
潘多拉·亚克特停下正步,只有三颗空洞的脑袋转向乔瑟夫和修特罗海姆的方向。他认出了乔瑟夫(d班副班主任),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叫他,但还是以纳萨力克特有的、带着戏剧性夸张的步伐走了过来,右手抚胸,行了一个花哨的躬身礼:“尊敬的乔瑟夫·乔斯达老师!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至高艺术,潘多拉·亚克特,响应您的召唤!有何吩咐?”
乔瑟夫没说话,只是用胳膊肘用力捅了捅身边已经完全看呆了的修特罗海姆,挤眉弄眼。
修特罗海姆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潘多拉身上那套华丽得不像话、却又在细节处(比如双排扣、肩章、绶带)与自己的纳粹军装有着某种微妙神似的礼服上!更让他瞳孔地震的是对方那标准的(虽然有点夸张)德式军礼和那口虽然带着异世界口音但绝对纯正的…德语!
“你…你!”修特罗海姆指着潘多拉,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你的军服…还有你的语言!德语!纯正的德语!你也是德意志的军人?!哪个部队的?!元首万岁!” 他下意识地挺直腰板,就要行纳粹礼。
潘多拉·亚克特头盔红光一闪,似乎对“德意志”这个词产生了某种共鸣(在小说中描写,安兹在设计潘多拉时觉得军装很拉风,就给潘多拉的设定中添加了许多德系元素)。他立刻切换成流利的德语,声音洪亮,充满了舞台剧般的激情:“德意志?不!尊敬的先生!吾乃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宝物殿守护者!伟大的无上至尊安兹·乌尔·恭大人麾下,最忠诚的造物与艺术家!潘多拉·亚克特!吾之军服,乃是为了彰显安兹大人无上荣光而设计的至高艺术!吾之语言,亦是承载安兹大人意志的完美载体!” 他再次行了一个更夸张的军礼,“heil Az ooal Gown!”(安兹·乌尔·恭万岁!)
两个穿着不同风格军服、来自不同世界、但同样对“制服”、“秩序”、“力量”和某种“至上理念”充满狂热(或者说中二)的男人,就这样在学园崩坏名胜的遗址旁,用纯正的德语,热烈地“交流”了起来!
修特罗海姆激动地拍着潘多拉(坚硬的)肩膀:“好!好!这精神!这气质!虽然部队番号不同,但这份对至高理念的忠诚与军人的荣耀感是相通的!德意志的军魂,在异世界也有传承吗?!”
潘多拉·亚克特保龄球头盔红光狂闪,仿佛找到了知音:“荣耀!忠诚!力量!艺术!这正是安兹大人所追求的极致!吾等纳萨力克,正是多元宇宙中最完美的存在!科技与魔法,力量与智慧,尽在吾等掌握!安兹大人之伟力,足以让星辰臣服!”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用德语高唱起一首跑调跑得离谱、歌词被魔改得面目全非的“军歌”,调子依稀是《霍斯特·威塞尔之歌》,但歌词全变成了对安兹·乌尔·恭的肉麻赞颂。
修特罗海姆听得热血沸腾(自动过滤了跑调和肉麻),也跟着用他洪亮的嗓音,用德语高喊:“说得好!力量!科技!秩序!这才是德意志的精髓!德意志的科技天下第一!德意志的意志不可战胜!元首万岁!德意志万岁!(deutsd uber alles!)”
潘多拉不甘示弱,保龄球脑袋高高昂起,用更大的声音盖过修特罗海姆:“不!纳萨力克天下第一!安兹·乌尔·恭大人天下第一!heil Az ooal Gown! Sieg heil!(胜利万岁!)”
“deutsd uber alles!(德意志高于一切!)”
“Sieg heil fur Az-saa!(安兹大人胜利万岁!)”
“deutsche wissenschaft ist die beste der welt!(德意志科技世界第一!)”
“Nazaricks agie erobert das Universu!(纳萨力克的魔法征服宇宙!)”
两个疯子,一个纳粹军官,一个纳萨力克戏精,操着纯正的德语,在紫苑的生化料理遗址旁,声嘶力竭地开始了“天下第一”的狂热对吼!音量之大,震得旁边的净化魔导器都嗡嗡作响,空气中残留的古怪气味似乎都被这充满金属质感的咆哮冲淡了不少。
伊蕾娜看着这一幕,眼角狂跳,额头上冒出一个小小的井字。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把扫帚再次抽出来的冲动,脸上挤出一个“职业假笑”,转向其他几位明显被这场面惊呆(或无语)的游客:
“咳…看来这两位先生找到了…嗯…独特的共同语言。我们就不打扰他们进行‘文化交流’了。”她果断转身,魔杖指向另一个方向,那里隐约能看到一些残留的、闪烁着微弱圣光的符文痕迹和扭曲的金属框架,“尊贵的客人们,让我们继续我们的旅程!下一站——‘圣哉的末日堡垒遗迹’!感受一下那位慎重到令人发指的勇者,是如何用圣水、符咒和三层钢化玻璃打造他的‘绝对安全区’的!相信我,那里的防御理念,绝对会让你们大开眼界!”
她率先迈开步子,只想赶紧远离这俩噪音污染源。
奇诺默默地跟了上去,汉密斯安静地启动。赫萝捂着耳朵,拉着还在心疼那“998”的罗伦斯小跑跟上,嘴里嘟囔着:“吵死了吵死了!比发情期的狼群还吵!”辛美尔、海塔、艾泽三人组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的笑意,摇摇头,也跟上了伊蕾娜的脚步。
阳光落下,将伊蕾娜和她的“正常”游客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而在他们身后,那两个穿着不同时代军服的身影,依旧在声嘶力竭地用德语呐喊着各自的“天下第一”,声音在空旷的学园里回荡,成为了“崩坏名胜”之旅中一道…极其魔性的背景音。
灰之魔女的导游费,赚得可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