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身影从不同角度暴起!朱菜的刀如樱花飘落,轨迹刁钻,带着巫女特有的洁净韵律直刺肋下;紫苑则像一头咆哮的猛犸,木刀带着开山裂石般的蛮力当头砸下,完全无视防守;米莉姆最简单直接——粉色的身影几乎化为残影,木刀撕裂空气发出刺耳尖啸,目标直取利姆露手中的木刀!
面对这风格迥异、上下左右同时袭来的死亡三角,利姆露眼中数据流如瀑布般闪烁(大贤者模式全开!)。
他脚下步法如鬼魅般滑动,身体以不可思议的柔韧度后仰,紫苑的重刀擦着鼻尖轰然砸落地面,木板寸寸龟裂!借后仰之势,他手腕一抖,木刀精准地搭上朱菜刺来的刀身,四两拨千斤般向外一引。
朱菜惊呼一声,被带得重心偏移。同时,他左脚为轴,右脚闪电般向上撩起——啪!精准地踢在米莉姆握刀的手腕上!米莉姆“啊呀”一声,木刀脱手飞出!
兔起鹘落,电光火石!三人合击竟被一招化解!整个道场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
“漂亮!”基列奴忍不住低喝一声,眼中精光爆射。这蓝发小子对时机的把握、身体的柔韧协调以及借力打力的技巧,堪称艺术!
“利姆露大人赛高!”紫苑不顾摔倒,眼中爱心喷薄欲出。
“好厉害...这就是利姆露大人的剑舞吗?”朱菜脸颊绯红。
米莉姆揉着手腕,小嘴撅起:“唔!利姆露耍赖!用脚不算!”
混乱的对练中,无人注意到道场角落悄然滋生的危险。
莎夏·涅库罗烦躁地用木刀格挡着对手(索留香)软绵绵的攻击。砂金色的双马尾随着动作甩动,红色眼眸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红戾气在翻涌。她讨厌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讨厌这粗糙的木刀,更讨厌对面这毫无战意的对手!这种无聊的对练简直是对她破灭魔女的侮辱!
“认真点!”莎夏忍不住低吼,木刀发力猛击。对方惊叫一声,木刀脱手飞出。莎夏胸中那股无名火却越烧越旺,眼前粗糙的木地板、竹刀架、甚至对手淡淡微笑的脸,在她眼中都开始扭曲变形,散发出令人作呕的、亟需被“净化”的脆弱感。
她不知道,自己双眼中那对让万物自灭的“破灭魔眼”,正不受控制地泛起微弱的、毁灭性的幽光。
就在那毁灭的波动即将透体而出的刹那——
“姐姐。”
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同时,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稳住了她因愤怒而颤抖的手臂。是米夏。
白发蓝眼的妹妹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木刀,刀尖下垂,摆出最基础的防御中段构。米夏没有说话,只是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莎夏,像一泓深潭,无声地平息着姐姐眼中翻腾的毁灭火焰。
莎夏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暗红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她咬紧下唇,甩开米夏的手,语气生硬:“...多管闲事!”但手中木刀却不再狂躁,只是烦躁地指向米夏:“既然你这么爱管闲事,那就你来当对手!别指望我手下留情!”
米夏默默点头,双手握紧木刀,摆好架势。没有言语,只有木刀交击的清脆声响在角落回荡。莎夏的进攻依旧凌厉暴躁,带着无处发泄的破坏欲,米夏的防守却如同最精准的冰晶壁垒,每一次格挡都恰到好处,将姐姐的狂躁稳稳地接住、化解。
道场的狂热气氛在一声巨响中被推向高潮——轰隆!
米莉姆被利姆露用柔劲巧妙地带偏重心,整个人如同失控的粉色陨石,尖叫着撞向了阿诺斯·波鲁迪戈乌多与菜月昴的对练区域!阿诺斯正单手握着木刀,以近乎教学般的姿态轻松化解着菜月昴杂乱无章的进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人肉炮弹”,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空闲的左手随意向身侧一挥——
嘭!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时间仿佛凝固了。米莉姆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她粉嫩的脸颊不偏不倚地撞在阿诺斯张开的掌心。阿诺斯的手臂甚至没有一丝晃动!米莉姆眨了眨金色的大眼睛,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菜月昴张大了嘴巴,下巴几乎脱臼。
“哇哦!阿诺斯好厉害!”米莉姆反应过来,非但不恼,反而兴奋地挂在阿诺斯手臂上晃荡起来,“再来再来!我们打一场!”
“肃静!”基列奴的咆哮再次镇住全场,“米莉姆!绕场蛙跳五十圈!立刻!”
“诶——?!”米莉姆的哀嚎响彻云霄。
当正午刺耳的铃声如同救赎的圣钟敲响时,剑道场已是一片狼藉。
碎裂的木板随处可见,迪亚波罗的燕尾服沾满灰尘,圣哉的结界因魔力耗尽(被基列奴强行敲碎)而消散,鲁迪如同一条脱水的鱼瘫在地上大口喘气,艾莉丝则意犹未尽地挥舞着木刀。
利姆露被朱菜和紫苑一左一右搀扶着(尽管他并不需要),米莉姆还在角落气鼓鼓地蛙跳。拉姆的毒舌精准补刀:“可喜可贺,史莱姆君成功达成‘在厨艺凶器、恋爱脑与拆房机器的三重围剿下生还’的史诗成就,建议学园颁发特别勋章。”
基列奴站在道场中央,环视着自己亲手“摧残”过的学生们。汗水沿着她刚毅的脸颊滑落,滴在满是刀痕的地板上。她的目光扫过喘息的鲁迪、亢奋的艾莉丝、如释重负的朱雀、依旧在警戒的圣哉、以及被部下簇拥的利姆露...最终,一丝极淡、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在她嘴角稍纵即逝。
“下课。”她吐出两个字,转身走向道场深处的阴影,木屐声在空旷的场地里回荡。
窗外,A班教室的门打开,一群顶着五颜六色水桶的“风景线”垂头丧气地涌出。刚刚出教室门的安兹空洞的眼眶恰好对上剑道场内正被紫苑紧紧熊抱、一脸无奈的利姆露。骷髅王下颌骨无声地开合了一下,仿佛发出了一声跨越走廊的、充满共鸣的叹息。
骨生艰难,史莱姆生...似乎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