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姆鲁眼前一黑,仿佛看到了学园祭舞台上,价值不菲的水晶鞋在米莉姆脚下瞬间灰飞烟灭,连带舞台可能也要塌掉一半的恐怖画面。他连忙开口:“米莉姆!等等!抢鞋子可以!但是踩碎不行!那是重要的道具!是象征!”
“诶——?”米莉姆瞬间蔫了,小嘴撅得老高,金红色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利姆鲁,“不能踩碎吗?可是踩碎会亮晶晶的很好玩嘛…”
“绝对不行!”利姆鲁语气坚决,“只能抢!不能破坏!这是底线!你答应,这个角色就给你!” 他赶紧抛出诱饵。
米莉姆歪着头想了想,虽然不能踩碎有点遗憾,但能名正言顺地在舞台上抢东西好像也不错?她立刻又元气满满:“好!米莉姆答应!只抢不踩碎!快把角色给米莉姆!”
“好!抢鞋男孩角色归属米莉姆同学!”利姆鲁赶紧落锤定音,生怕她反悔又想出什么破坏性点子。至少现在,舞台道具水晶鞋暂时安全了…大概。
“接下来,是利姆鲁班长承诺的‘希望结局’中的关键角色——引导小女孩灵魂,带来救赎与温暖的‘天使’!”利姆鲁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
“天使”二字一出,整个b班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尤其是魔国联邦的成员!
“天使?!那还用说吗!”
“除了利姆露大人还有谁?!”
“利姆露大人就是我们的天使啊!”
“史莱姆圣光!普照万象!”
迪亚波罗第一个单膝跪地,动作标准得像排练过无数次,脸上是极致的狂热:“利姆露大人!您就是行走于人间的至高光辉!您的存在本身便是神迹!这‘天使’角色,非您莫属!这是命运的安排!是您改写这悲剧、播撒希望的必然身份!请您务必引领迷途的灵魂(小女孩),走向您所创造的光明未来!”他的话语充满了宗教般的煽动性。
朱菜双手捧心,眼中满是崇拜的星星:“利姆鲁大人温柔包容,智慧仁慈,正是天使的化身!由您来带来希望的结局,再完美不过了!”
紫苑更是激动得差点又掏出她的“爱之奉献”桶:“利姆露大人!紫苑可以为您打造最闪耀的天使光环!用最纯净的魔矿和紫苑的爱…” 她的话被利姆鲁惊恐的眼神和众人集体后退半步的动作硬生生打断。
利姆鲁被这突如其来的狂热拥戴弄得有点懵:“等等…我?演天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蓝发少年的形象,又想象了一下自己背后插着翅膀飘在空中的样子…感觉有点微妙的不协调。
“当然是你啊,利姆鲁同学!”爱蜜莉雅也笑着开口,紫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你承诺了温暖的结局,由你来扮演带来希望的天使,不是最合适的吗?”
“是啊,班长,众望所归!”塞拉斯也起哄道。
“利姆鲁同学,请务必答应!”娜娜莉也温柔地请求。
连阿诺斯都淡淡地评价了一句:“由改写结局者扮演救赎者,逻辑自洽。”
看着全班同学(尤其是魔国联邦那几位快燃烧起来的目光)殷切的期待,利姆鲁无奈地笑了笑,心中却也涌起一股暖流和责任感:“好吧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这个‘天使’的角色,就由我来试试吧!” 他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带着点憨厚的爽朗笑容。
“好耶!!”
“利姆露大人万岁!”
“史莱姆天使!期待!”
魔国联邦成员爆发出欢呼。迪亚波罗更是激动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仿佛见证了什么神圣的加冕仪式。
“那么,最后几个配角。”利姆鲁趁热打铁,“故事中那些对小女孩的苦难视而不见、冷漠走过的路人!需要几位同学来展现那种世态炎凉的感觉。”
这个角色没什么技术含量,但需要传递出足够的麻木和冷漠感。
“我!我来!”菜月昴积极举手。他脸上努力想挤出“冷漠”的表情,但那双经历过无数次死亡回归、看透世事的眼眸深处,天然就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无奈和…绝望。“这个我在行!被无视、被冷落、在绝望中挣扎…本色出演!”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哼。”艾莉丝·伯雷亚斯·格雷拉特抱着手臂,冷哼一声,火红的头发如同燃烧的火焰,但碧绿的眼眸中却满是不耐烦和暴躁,“区区路人?麻烦!不过…如果只是摆出一副‘别来烦我’的样子走过去,倒是不用费什么力气。”她身上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暴躁气场,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的冷漠。
“……”阿诺斯·波鲁迪戈乌多甚至没有起身,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赤红的眼眸扫过全场,那是一种源自绝对力量巅峰的、对蝼蚁般存在生死的漠视。无需言语,一种冰冷彻骨、仿佛冻结时空的“无视”感,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可。”
菜月昴的死亡回归脸+艾莉丝的暴躁不耐烦+阿诺斯的魔王级漠视…
三重绝望、三重冷漠、三重生人勿近的气场叠加在一起!
嘶——!
整个教室的温度仿佛瞬间又降了几度!连米莉姆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利姆鲁感觉自己的史莱姆核心都凉了一下:“好…好强的压迫感…就…就你们三位了!冷漠路人组!” 他甚至觉得这三位往台上一站,根本不用演,就能把观众冻僵…
“最后一个小角色,”利姆鲁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故事开头,橱窗里那只散发着诱人香气、却让小女孩更加饥饿的‘烧鹅’的老板!只需要一个镜头,展示一下烧鹅,说两句台词就行。”
“烧鹅老板!紫苑要当!”紫苑瞬间又站了起来,巨大的保温桶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她手中,盖子蠢蠢欲动,“紫苑有最棒的‘烧鹅’!看!这是紫苑用三天三夜,以秘法烤制的‘不死鸟之翼’!蕴含着火焰的精华和不死的生命力!香气…呃…”她似乎也闻到了一丝不妙的气味,但依旧热情洋溢,“绝对能完美展现烧鹅的诱惑力!让观众都流口水!”
她作势就要掀开盖子!
“住手!!!”
“紫苑!快放下!”
“No——!”
“防御!圣哉!防御升级!”
整个b班瞬间陷入恐慌!利姆鲁、朱菜、塞拉斯等人失声尖叫!圣哉的堡垒光芒瞬间暴涨到刺眼的地步!连塞巴斯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紫苑同学!”利姆鲁用尽全身力气大吼,“烧鹅!是道具!是假的!不需要你真的提供食物!更不需要你的‘特制’!放下!快放下那个桶!”
紫苑委屈地抱着桶:“诶?可是…没有香味的烧鹅没有灵魂啊…”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无波、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响起:
“烧鹅老板,蕾姆可以担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蕾姆不知何时已经站起。她手里拿着一个…用某种漆黑金属打造、造型扭曲、冒着诡异紫色烟雾的…鹅形物体?看起来更像是某种邪恶炼金产物或者淬毒暗器。
蕾姆面无表情,将那“毒鹅”道具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她抬起湛蓝的眼眸,看向想象中顾客的方向,用毫无波澜的平板声调说道:
“客人,刚出炉的烧鹅。要加热吗?加热后会释放神经麻痹毒素,口感更佳。”
“……”
死寂。
一股比紫苑炖菜更诡异的寒意顺着众人的脊椎爬升。这已经不是烧鹅了,这是来自地狱的死亡料理预告!
利姆鲁当机立断,声音无比坚定:“烧鹅店老板角色归属蕾姆同学!道具…就用这个!很好!很有…冲击力!就这样定了!”
他生怕再出幺蛾子,立刻拿出终端,飞快地记录下最终名单:
卖火柴的小女孩:爱蜜莉雅·露格尼卡
恶毒父亲:迪亚波罗
慈祥祖母:朱菜
抢鞋男孩:米莉姆
天使:利姆鲁·特恩佩斯特
冷漠路人组:菜月昴、艾莉丝·伯雷亚斯·格雷拉特、阿诺斯·波鲁迪戈乌多
烧鹅店老板:蕾姆
“名单确认!”利姆鲁长舒一口气,感觉像打完一场仗,“辛苦大家了!接下来,就是剧本完善和排练了!相信有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们的《卖火柴的小女孩》一定会非常精彩!散会!”
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和议论声。迪亚波罗优雅地走向利姆鲁,开始低声探讨如何“艺术化”地展现父亲的恶毒。米莉姆兴奋地围着塞拉斯模拟抢鞋动作。朱菜温柔地和爱蜜莉雅讨论祖母的台词。菜月昴、艾莉丝、阿诺斯三人站在一起,那三重绝望的气场自动形成了一片生人勿近的真空区。蕾姆则安静地擦拭着她那诡异的“烧鹅”道具。
塞巴斯看着这份充满“万象特色”的角色名单,又看了看角落里那个依旧在嗡嗡作响、光芒四射的“堡垒”,无声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他优雅地转身离开,步伐依旧标准,但背影透出的疲惫感,比来时又沉重了三分。
b班的童话剧,演员阵容已就位。一场由恶魔父亲、龙魔人混混、史莱姆天使、淬毒烧鹅以及三重绝望路人共同演绎的“温暖”故事…即将拉开荒诞又令人期待的序幕。万象学园的日常崩坏,在角色敲定的这一刻,已经注定了其无法预测的“精彩”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