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同学!”利姆鲁深吸一口气,决定利用对方的执念,“我理解您对邪恶的憎恶!但此刻,足球场就是战场!球门,就是那些不死者、吸血鬼盘踞的巢穴!您渴望的净化,最好的方式是什么?”他指向A队的球门,“是将那颗球!用您蕴含神圣怒火的力量!狠狠地!精准地!轰入那代表死亡与污秽的网窝!每一次进球,都是对异端最响亮的审判!AEN!”
这一声“AEN”仿佛带着魔力。安德森赤红的双目猛地聚焦,从阿卡多身上移开,死死盯住了A队的球门。他身上的狂躁气息并未消散,却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变得更加凝练和危险。“…AEN!”他低沉地咆哮了一声,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足球…即圣钉!球门…即异端的祭坛!我明白了!将圣洁的裁决,送入那污秽的核心!”他攥紧了拳头,木桩和圣水瓶暂时消失在袖中。
利姆鲁终于松了口气,感觉用尽了毕生的谈判技巧。他看向相对靠谱的红丸、朱雀、卡莲、克里斯和芸芸:“各位,下半场我们少一个人(米莉姆),形势严峻。红丸、卡莲,你们的速度是我们的利刃,两侧突破就靠你们撕开防线!朱雀同学,后防需要你坐镇,尤其注意雅儿贝德和夏提雅的冲击!芸芸同学,你的魔法控制力是关键,我需要你精准的长传调度!克里斯同学,灵活游走,干扰对方后卫,寻找机会!安德森同学…”他看了一眼蓄势待发的安德森,“…将是我们的终极攻城锤!把球传给他!”
“明白!”红丸抱臂点头,赤发如火。朱雀站姿笔挺:“是!”卡莲活动着手腕,眼神锐利。悠悠紧张但用力地点点头:“我…我会努力!”克里斯笑嘻嘻地比了个oK的手势。
“至于你,和真同学,”利姆鲁看向一脸“为什么我也要在这里受罪”表情的佐藤和真,“…随机应变,活着就好。”他实在没精力再给这个鬼点子多但运气成谜的家伙安排任务了。
和真翻了个白眼:“还用你说?”
就在场上两队各自陷入混乱的战略部署时,观众席高处,那个被阴影巧妙遮蔽的角落,气氛却如同绷紧的弓弦。
希德·卡盖诺,自封的“影之实力者”,背对着喧嚣的球场,身姿挺拔如松。夕阳的金辉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轮廓,深邃的黑眸凝视着远方翻涌的云海,仿佛在洞察着凡人无法理解的黑暗潮流。阿尔法刚刚结束对上半场所有异常点的低声汇报。
“…综上所述,aster,”阿尔法的声音带着情报人员特有的精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纳萨力克的恶魔军师(迪米乌哥斯)在暂停期间进行了密集部署,目标疑似针对b队的蓝发女神(阿库娅)和紫发秘书(紫苑)。其成员亚乌菈召唤了具有高速移动能力的小型魔物,并配备了不明发光物。此外,潘多拉·亚克特的变身能力,其原理与能量波动已初步记录,存在极高危险性。最后,那个黑发学生(希德自己)的两次关键行动,可能已被对方标注为高度威胁目标。”
希德缓缓抬起一只手,示意阿尔法停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于胸、洞悉一切的神秘弧度。
“哼…果然如此。”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仿佛蕴含着宇宙的真理,“这场看似荒诞的球赛,其下涌动的暗流,比预想的更为深邃、更为凶险。迪米乌哥斯…那个眼镜恶魔,他的行动绝非简单的球场胜负之争。”
他猛地转过身,黑色的碎发在风中微扬,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力量的光芒。“潘多拉·亚克特…能完美复刻目标形态与气息的能力…这绝非寻常的变身术!这分明是触及灵魂本源的高阶亡灵魔法实验!是那个骷髅王(安兹)为了制造完美替身,或者更可怕的…批量生产亡灵军团而进行的禁忌尝试!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何其狂妄!又何其阴险!”他的话语带着揭露惊天阴谋的激昂。
“而那个眼镜恶魔的部署…”希德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穿透了空间,直视着A队半场正在对亚乌菈低语的迪米乌哥斯,“利用魔物刺激蓝发女神(阿库娅),诱导其神圣力量失控…表面看是为了制造混乱打击对手,实则…”他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是为了测试神圣能量在万象力场压制下的实际威力阈值!为将来可能发生的‘圣光净化’冲突收集关键数据!至于针对紫苑…哼,那个女人的破坏力本身就是一种行走的灾难兵器,恶魔眼镜想引导的,恐怕不只是乌龙球,而是想观察其力量失控对学园基础防护(万象调和)的冲击极限!这一切,都是为日后更大规模的冲突乃至…入侵做准备!”
他的分析如同惊雷,在七影心中炸响。贝塔捂住了嘴,伽玛快速记录的手微微颤抖,伊塔的义眼光芒急速闪烁计算着可能性,德尔塔金瞳放光,兴奋地低吼:“打架?!终于要来了吗?”艾普西隆和泽塔则更加警惕地扫视全场。
“至于那个眼镜恶魔对我…‘路人’身份的警惕,”希德露出一丝带着嘲讽和傲然的微笑,“不过是棋手对棋盘上突然出现的未知变量的本能戒备罢了。我的两次行动,虽然只是‘无心’为之,却意外地打乱了他们某些精密的‘测试’步骤。那个骷髅王(安兹)上半场的数次‘僵硬’和‘迟滞’…”他眼中精光一闪,“…绝非偶然!那绝非一个真正的亡灵君主应有的反应!要么是某种伪装,麻痹对手;要么…是这万象学园的规则对其存在更深层次的、我们尚未知晓的压制!这,才是他们真正恐惧暴露的弱点!”
他猛地一挥手,披风(校服外套)在身后猎猎作响:“暗影庭院听令!下半场,风险等级提升至最高!全员进入一级警戒状态!阿尔法,贝塔,严密监控恶魔眼镜(迪米乌哥斯)的每一个指令和能量波动!伽玛,伊塔,分析所有被诱导释放的能量(阿库娅的净化、紫苑的射门)与万象力场反应的关联数据!德尔塔,艾普西隆,泽塔,随时准备介入!一旦他们的‘实验’失控,对学园秩序造成实质威胁,或者暴露出那个骷髅王的真正弱点…立刻现身,维持秩序!必要时…”
希德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掌控全局的威严:“…展现暗影之刃的锋芒!让这些沉溺于阴谋与力量的异界来客明白,谁才是这片阴影之地的真正主宰!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这学园之下,那不为世人所知的、真正的和平!”他的话语充满了自我感动的悲壮与使命感。
“遵命!aster!”七影齐声低应,身影瞬间散开,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各种隐秘的监视道具和能量感应装置悄然启动,将整个球场纳入严密的监控网络。德尔塔兴奋地舔了舔嘴唇,被艾普西隆死死拉住手腕。
在视野开阔的普通观众席上,鲁路修·兰佩洛基的指尖正以惊人的速度在一块便携战术板上移动。板面是简易的足球场示意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双方球员的代号、位置箭头、以及各种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符号和批注。
“c.c.,你怎么看那个骷髅(安兹)上半场的表现?”鲁路修头也不抬地问道,紫罗兰色的眼眸紧盯着代表安兹的那个骷髅头标记。
绿发的魔女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芝士披萨,拉出长长的丝线。“呼…能怎么看?那个骨头架子,”她咀嚼着,声音含糊却清晰,“好像从头到尾都在努力扮演一个威严的雕像,可惜腿脚不太灵便,好几次差点被自己人撞散架。紧张?还是这学园的规则对他压制特别大?谁知道呢。”她又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那个粉毛(米莉姆)脑子里大概只有‘好玩’和‘踢飞’两个念头。至于那个蓝毛女神(阿库娅)…嗯,披萨不错,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鉴定完毕。”
鲁路修手中的笔在“安兹”的名字旁重重画了一个圈和问号。“紧张?不…那种僵硬,尤其是在面对某些特定情况时,比如那个女神的净化光环,或是需要快速反应的时候…”他在“净化光环”和“反应迟滞”之间画了一条连线,“更像是一种…源于自身的不协调。仿佛强大的力量外壳下,包裹着一个…不那么匹配的内心?或者说,他在极力掩饰某种巨大的不适应性?”
他的笔尖快速移动到代表希德的那个简笔画黑影上。“还有那个黑发学生(希德)…两次行动。一次精准得可怕的抢断,一次冷静致命的吊射。那种瞬间爆发力,那种对时机的把握,那种在混乱中如同幽灵般切入核心位置的能力…”鲁路修的眉头紧锁,“绝非普通学生能达到。更可疑的是他事后的反应,平静得过分,仿佛一切理所当然。他选择传球给鲁迪乌斯(鲁路修在代表鲁迪的位置也做了标记),是评估过他的魔法潜力?还是…纯粹随机?”他在这条线上也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至于那群女人(七影)…”c.c.咽下披萨,金色的魔女之瞳扫过希德所在的隐蔽角落,尽管什么也看不清,“…她们看那个黑发小子的眼神,啧,简直像狂信徒仰望神像。紧张兮兮的,比场上踢球的还忙。”她舔了舔手指上的芝士,“这学园里,披着羊皮的狼,和披着狼皮的羊,都多得让人没胃口呢…哦,披萨除外。”她又拿起一块。
“无论如何,”鲁路修的手指敲了敲战术板上代表迪米乌哥斯的眼镜标记,“那个恶魔眼镜(迪米乌哥斯)绝不会放过下半场。他的‘智取’,必然包含着针对b队弱点的精密陷阱。不能让纳萨力克的计划得逞…这所谓的‘友谊赛’,也是观察各方实力、试探规则边界、甚至建立临时联盟的舞台。”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或许…b队的混乱,反而可以成为我们的机会?那个史莱姆(利姆鲁)似乎还保持着基本的理智…”
他迅速在战术板上添加了几条新的箭头和虚线,目光在利姆鲁、红丸、甚至还在兴奋状态被罚下的米莉姆之间游移,一个新的、利用混乱局面的雏形计划在他脑中快速成型。
就在高层智谋交锋、中层混乱部署的同时,球场的边缘,一些微小却意外的涟漪正在悄然扩散。
马雷·贝拉·菲欧雷,胆怯的暗精灵少年,正蹲在边线附近,试图用他微弱的自然魔法,将那片因他失控而疯狂滋长、缠绕了波鲁纳雷夫脚踝的藤蔓悄悄收回去。他白皙的小脸憋得通红,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口中念着生涩的咒语,绿色的微光在藤蔓上闪烁,藤蔓不情不愿地蠕动着缩回地面。
“嘿!小家伙!”
一个爽朗(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马雷吓得一哆嗦,魔法差点又失控,藤蔓猛地一窜。他惊恐地抬头,看到一头银发、身材高挑健美的简·皮耶尔·波鲁纳雷夫正叉腰站在面前,脸上带着大大咧咧的笑容,虽然校服上还沾着草屑和灰尘(被安德森撞飞的痕迹)。
“哇哦!”波鲁纳雷夫看着脚边瞬间缩回去的藤蔓,又看看眼前像受惊小兔子般的马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蹲了下来,与马雷平视,“刚才就是你这小不点的魔法把我绊了个跟头?厉害啊!无声无息的!比我的银色战车还灵活!”他竖起大拇指,露出闪亮的白牙。
马雷小脸更红了,慌忙躲到闻声走来的姐姐亚乌菈身后,只露出一只怯生生的眼睛偷看波鲁纳雷夫。
亚乌菈护住弟弟,警惕地看着这个银发人类,但对方爽朗的笑容并无恶意。她想起刚才这个人和安德森冲撞的一幕,以及他夸张的“oh Noooo!”,紧绷的神情稍微放松,露出属于驯兽师的活泼笑容:“别怕,马雷!这位…波鲁那雷夫先生不是坏人(大概)。他的银色战车很帅呢!”她对波鲁那雷夫召唤替身战斗的方式印象深刻。
波鲁那雷夫被亚乌菈明媚的笑容晃了一下,挠了挠银发,哈哈一笑:“哈哈,那是当然!我可是爱与浪漫的骑士!刚才只是意外,意外!小弟弟,你的魔法很有潜力啊!下次再一起踢球,提前打个招呼,给我脚下铺点花就更好了!”他半开玩笑地说道,试图缓解马雷的紧张。
另一边,塞拉斯·维多利亚正懊恼地拍打着湿漉漉的制服裙摆和外套——那是阿库娅“神圣水球封印”的杰作。水珠顺着她灰色的发梢滴落,让她显得更加狼狈。
“维多利亚同学。”
一个柔和、优雅,却带着一丝奇异韵律的声音响起。塞拉斯抬头,看到索留香·艾普利顿不知何时已站在她面前。纯血恶魔女仆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仿佛经过精确计算的微笑,手中递过来一方质地奇特、触手冰凉丝滑的纯白手帕。那手帕的材质不似布匹,更像某种生物的筋膜,散发着极淡的、难以言喻的甜腥气息。
“湿漉漉的样子…在战场上可是会失温的哦。”索留香的声音轻柔,目光却像欣赏一件艺术品般,缓缓扫过塞拉斯被水浸透后更显玲珑的曲线、水珠滚落的脖颈,以及微微泛红的脸颊。“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细品尝的…诱人姿态呢。”她的舌尖若有若无地掠过自己饱满的唇瓣。
塞拉斯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她并非不谙世事,索留香那充满“食欲”的眼神让她心头警铃微作,但对方递来的手帕和那看似关心的话语,又让她无法拒绝。“谢…谢谢!索留香同学!”她慌乱地接过那方触感奇异的手帕,指尖不小心碰到索留香冰凉的手指,又是一颤。她不敢看索留香的眼睛,低头用力擦拭着衣襟上的水渍,感觉脸上烧得更厉害了。索留香只是微笑着,安静地看着她。
而在A队的休息区边缘,休塔尔克·布雷德刚被队友(主要是鲁迪)从晕厥的边缘掐人中唤醒,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双腿抖得像风中的芦苇。他抱着膝盖,蜷缩在地上,仿佛这样能获得一点可怜的安全感。
“休塔尔克。”
一个平静温和的声音传来。休塔尔克哆嗦着抬头,看到菲伦正站在他面前。紫发少女的表情依旧带着惯有的严肃,但那双碧绿的眼眸中,却少了几分平日的疏离,多了一丝…或许是鼓励,或许是无奈,又或许是“你再敢晕我就让芙莉莲大人用魔法把你钉在地上”的无声警告?
菲伦默默地将一瓶未开封的纯净水递到他面前。“请…请喝点水。”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休塔尔克耳中,“刚才…你踢开了那个球,做得很好。至少…没让它砸到你脸上。”这大概是菲伦能说出的、最接近“夸奖”的话了。
休塔尔克愣愣地看着菲伦平静的脸,又看看那瓶水。少女身上那种安定、可靠的气息,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球场上还未散尽的恐怖气息(来自安兹、雅儿贝德、夏提雅、安德森、阿卡多…)稍稍隔开。虽然腿还在抖,但那种窒息般的恐惧感,似乎真的…减弱了一点点?
“谢…谢谢菲伦!”休塔尔克鼓起勇气接过水,声音虽然还带着颤音,但眼神里多了一分努力想要振作的微弱光芒,“我…我会…尽量不拖大家后腿的!”他拧开瓶盖,狠狠灌了一口,仿佛喝下去的是勇气药水。
菲伦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旁边——她的师父,精灵大法师芙莉莲,不知何时已经靠着一块稍微干净点的广告牌坐了下来,脑袋一点一点,发出细微均匀的鼾声,已然沉入了梦乡,仿佛刚才场上的天崩地裂只是睡前故事里的一页。菲伦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无奈。
芸芸坐在不远处的观众席,看着菲伦照顾休塔尔克和芙莉莲的侧影,红魔族少女的社交障碍让她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小步挪到菲伦附近空位坐下,小声开口:“菲…菲伦同学…那个…休塔尔克先生他…没事吧?”声音细若蚊呐。
菲伦转头看向芸芸,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嗯。应该…没事了。” 两个同样认真、同样不太擅长社交的少女之间,一种微妙的、基于对“问题儿童”的共情而产生的联系,悄然建立。
就在这球场内外,阴谋、混乱、紧张与微小温情交织的时刻。距离巨大足球场仅仅一墙之隔的宁静校园小径上,一个与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身影正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轻快地走着。
维兹老师,不死者魔道具店主,正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巨大的、印着“魔界冰晶菇特供”字样的牛皮纸袋。纸袋里,形状奇特的、散发着幽幽寒气的蘑菇和几颗包裹在冰霜中的奇异浆果探出头来。她今天运气不错,抢到了打折的顶级冰系魔物食材,准备晚上研究新的冷冻魔药。
“啦啦啦~寒霜菇炖汤…冰棘果布丁…”维兹沉浸在美食的幻想中,淡紫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完全没注意到高耸的球场围墙内传来的各种喧嚣、怒吼和偶尔的能量波动。她更没注意到,怀里的纸袋因为塞得太满,边缘已经有些不堪重负,发出细微的撕裂声,一颗包裹着薄冰、形状像微型陨石的“深冻魔核”正从缝隙中悄悄滑出小半,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森森白气。
她只是愉快地、毫无防备地,沿着小路,朝着与球场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着。夕阳将她抱着沉重纸袋的身影拉得很长,与墙内那酝酿着风暴与笑料的绿茵场,仅有一墙之隔。
中场休息结束的哨声,如同一声惊雷,再次撕裂了短暂的宁静,在维兹身后不远处尖锐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