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和真刚刚平复一点的心情,瞬间又跌入了万丈深渊。他看着被绝色女秘书、温柔公主殿下以及活力龙魔人三重宠爱包围的蓝色史莱姆,再低头看看自己身边——一个正在和发光水球摊主讨价还价试图白嫖的智障女神,一个不知何时溜走、正对着路边一个肌肉发达的搬运工铁匠流口水的变态骑士,还有一个……咦?惠惠呢?
和真惊恐地环顾四周,终于在人群边缘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红魔族身影——惠惠正激动地拉着芸芸的手,对着远方天际线上被夕阳染红的云层指指点点,仅存的右眼闪烁着毁灭的光芒,口中念念有词:“芸芸!看!那片火烧云!像不像被爆裂魔法洗礼过后的余烬!多么壮丽!多么……Explosion——!!!”
芸芸吓得小脸煞白,死命抱着惠惠的胳膊往下压:“惠惠!冷静!不能在这里!不能啊!”
“噗——!”和真感觉自己胸口又被无形的箭矢狠狠贯穿了。他捂着心口,脚步踉跄,眼神涣散,“史莱姆……连史莱姆都……后宫……女秘书……公主……龙……而我……只有三个……拖油瓶……神啊……你瞎了吗……”
就在和真被“史莱姆后宫”暴击得摇摇欲坠时,他绝望的目光又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投向了队伍的左侧后方——
那里,仿佛移动着一片浓缩的阴影与奢华。
安兹·乌尔·恭,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无上至尊,身披那件永恒不变的华丽漆黑法袍,如同黑暗的核心,沉稳地前行着。然而,他并非孤独。他的左臂,被雅儿贝德以近乎禁锢的姿势紧紧挽住。这位守护者总管脸上洋溢着幸福到近乎扭曲的红晕,完美的容颜上那双金色瞳痴迷地仰望着安兹的颅骨侧脸,背后漆黑的翅膀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口中还在低声诉说着旁人听不清的、充满爱意的絮语。
“安兹大人……今日您的智慧之光再次照亮了整个A班……啊,那份从容,那份威严……雅儿贝德的心,永远为您而跳动……”她的声音甜腻得能滴出蜜来。
而安兹的右臂,则被夏提雅·布拉德弗伦占据。真祖吸血鬼虽然身高略矮,但气势毫不逊色。她猩红的眼眸闪烁着危险而兴奋的光芒,尖锐的虎牙若隐若现,身体紧紧贴着安兹的臂骨,仿佛在宣告主权。她不时挑衅地瞥一眼雅儿贝德,又用充满占有欲的目光凝视着安兹。
“安兹大人~夏提雅今天也很乖哦~那些无礼的家伙(指阿库娅),真想把他们全都吸干,变成您宝库里的收藏品呢~嘻嘻……”她甜腻的嗓音带着一丝血腥的尾音。
在安兹前方,亚乌菈·贝拉·菲欧拉如同欢快的小鹿般蹦跳着。暗精灵少女穿着轻便的猎装,充满活力地转过身,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兴奋地向安兹汇报着今天的见闻:“安兹大人!安兹大人!您知道吗?c班那个叫菲伦的小女孩,魔力控制超精准的!还有d班那个会吐丝的白织,她织的网好结实!……”
安兹空洞眼窝中的红光微微闪烁,似乎在认真倾听(或者说努力维持着倾听的姿态),偶尔发出一两声低沉的“嗯”、“哦”作为回应。他的内心正经历着剧烈的风暴:雅儿贝德的触感(虽然是骨头)、夏提雅的体温(虽然冰凉)、亚乌菈的热情……这甜蜜的负担让他那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如果还有的话)位置感到一阵阵幻痛般的压力。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
在安兹身后半步的距离,由莉·阿尔法,这位纳萨力克战斗女仆团的副队长,正以无可挑剔的仪态引领着整个昴宿星团。她穿着黑白相间的标准女仆长裙,神情严肃而专注,步伐沉稳,锐利的目光时刻扫视着周围环境,确保着无上至尊的绝对安全。
在她身后,五名风格各异、却同样美丽动人的战斗女仆整齐地排成两列,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又如同点缀在黑暗君王身后的璀璨星辰。
露普斯蕾琪娜·贝塔,红发碧眼,脸上带着阳光般灿烂(但熟悉她的人知道这笑容下藏着何等恶劣)的笑容,步伐轻快。
娜贝拉尔·伽玛,黑发黑眸,面容冷艳,眼神锐利如刀,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索留香·艾普西隆,金发黑瞳,体态丰腴性感,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仿佛看待猎物般的微笑。
希姿·德尔塔,机械人偶般精致的面容毫无表情,步伐精确如同丈量过,枪械保养箱稳稳地提在手中。
艾多玛·巴西丽莎·泽塔,表情痴呆(面具),穿着类似于和服和女仆装结合的衣服跟着她们身边,身上的衣服时不时抖动一下发出“莎莎”声。
还有安静跟随的潘多拉·亚克特,虽然并非昴宿星团成员,但其变幻莫测的形态和沉默的姿态,也融入在这支华丽而肃杀的队伍中。
她们的存在本身,就形成了一道极具视觉冲击力的风景线。华服、美貌、强大的气场,以及那份对前方主人绝对忠诚的姿态,吸引了整条街上绝大部分的目光。惊叹、羡慕、忌惮、好奇……种种复杂的情绪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
“…………”
佐藤和真彻底石化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被两位绝世美女紧贴左右、前方有活泼少女引路、身后有整整五名(加上由莉和潘多拉是七名)顶级女仆随侍的漆黑骷髅骨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左右手(阿库娅还在和水球摊主扯皮,达克妮斯正对着铁匠流口水,惠惠被芸芸死死抱住)……
他又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呆滞地重新望向那移动的“人生赢家(骨)巅峰”……
“咯啦……”一声细微的、仿佛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在和真的内心深处响起。
他双腿一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直挺挺地、毫无尊严地跪在了人来人往的林荫道上。夕阳的余晖将他失魂落魄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骷髅……”一个干涩的、仿佛从砂纸摩擦出来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都……有这待遇……”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绝望地望向那熔金般的天空,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泣血般的控诉:
“神啊——!!!开开眼吧——!!!让我死吧——!!!!”
这悲愤欲绝的呐喊,甚至短暂地压过了街道的喧嚣,引得无数人侧目,包括被控诉的“骷髅”本人。安兹眼窝中的红光似乎疑惑地闪烁了一下:那个叫和真的小子,又在发什么疯?
就在队伍前方上演着人生(骨生)赢家与悲惨社畜的鲜明对比时,队伍的末尾,气氛则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