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洲在犹豫。
这工夫曲然把黄青叫过来,轻声吩咐几句,又回到母子桌上。
看到周洲在闷头吃东西,他妈眼神中充满惶惑,曲然安慰说,“周洲来我这儿,我会照顾好他的,空闲时我们还能聊聊天,开解开解他。”
“老板,您尊姓大名?”周洲妈问。
“我叫曲然。”
“小曲呀,”周洲妈恳求地说,“你好好带带他,别让他死心眼,把考学当成命根子,你……怎么才大学毕业,读研了吗?”
接下来曲然把他的情况做了简要陈述,最后他说,“现在就业困难,很多大学毕业生找不到工作,到我店里打工的,有一半是大学生,人总得活着,所以不要把上大学看得多么高尚和神秘,你没听说有很多高考的学生弃学的吗?”
“听说了,”周洲妈回道,“我家邻居就有一个,还考了一个很不错的学校,他妈没工作,他爸今年失业,家里拿不出那么多学费,考上也不念了。”
服务员把一盘锅包肉端过来,放到母子桌上,周洲妈惊奇地说,“我们没点这个,你给上错了。”
“周阿姨,”曲然解释道,“是我让做的,年轻人一般都吃这个,吃吧,今天我给你们免单。”
“那哪好啊!”周洲妈不好意思地说,“开饭店也不容易,我看黄铺的很多,我们自己花钱就行。”
“阿姨,你就别争了,”曲然开解道,“饭店是我自己的,不差这几个菜,我这饭店赚钱,我得给周洲留下好印象,周洲,以后你跟着哥,保准没错。我会把你锻炼成不一样的你,叫你爸妈放心!”
曲然有所不知的是,周洲妈是领儿子看过医生的,怀疑有抑郁症迹象,希望家长不要再在他学习上附加压力。
既然大夫说了,家里就得重视,其爸妈一商量,决定给周洲休学几个月调节下,哪怕大学考上,再得个精神病,哪头大哪头小,长辈还是分得清的。
在求学和健康之间,周洲爸妈选择了后者,宁愿让儿子蹲级一年,也要保全他的身体无恙。
晚上周洲爸妈又来饭店,见到曲然,说出他们的决定:“曲老板,我想把孩子交给你,有什么活就安排他干,他有事做,而不是陷在学业的漩涡,他的神经状态就很快能恢复正常状态。”
“周叔,阿姨,”曲然保证说,“我和周洲差不了几岁,有共同语言,我会把他照顾好的,你们尽可放心。”
“我说曲老板,”周洲爸恳切地说,“我家孩子交给你带,我们放心,每月我家给你一千块钱,就算他的伙食费了。”
“真有意思,周叔,”曲然回绝道,“还给我什么钱,我们员工吃饭都是免费,何况周洲在饭店做工,我还要给他开支,一个月怎么的也得给他开到两千呀!”
“不用给钱,”周洲爸摆手道,“白干就行,那我们也不让了,钱就不给你了,本来你饭店不缺人,再让你给开支,有点不尽人意了。”
“那就让他明天过来,”曲然直率地说,“我先跟他谈谈,打消他思想上的羁绊,告诉他,人活着不只是只有考学一条路,怎么都是活着,得好好活着,而不是把自己搞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