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林知夏指尖轻轻落在男人饱满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指尖微微一颤。
输液管里的药水还在一滴一滴缓慢输入,药效起作用需要些时间,林知夏想先给他物理降温。
扭头看到柜子,一只灼烫的大手倏然攥住了她。
林知夏身形一僵,怔怔的回过头时,江砚辞紧闭的眼皮动了动,睫毛轻颤着,缓缓睁开了眼。
今天外面是大晴天,明媚的晨光有些刺眼,男人眯了眯眸子,过几秒后才慢慢聚焦,视线凝聚到林知夏的脸庞。
那双往日里锋芒凌厉的眼眸中,此刻铺满血丝,尽显疲惫。
空气仿佛静止了,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输液管里微弱的滴答声。
四目相对的瞬间,林知夏喉咙里一股酸涩上涌,眼眶也不受控的热了起来。
江砚辞眨了眨眼睛,确定眼前的人真的是她,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
“知夏,你什么时候,来榕城的?”
男人出口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摩挲过一样,低哑粗粝。
嗓子里像是吞了一个刀片,一说话痛如刀割。
“你要不要先喝点水?”
林知夏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给他先倒了杯温水后,把床摇起来,将水杯递给他。
“谢谢……”
江砚辞接过水杯,喉咙里干痛的厉害,的确急需点水来滋润。
趁着他喝水的功夫,林知夏迅速去洗手间打了盆热水,拧了快温度适宜的毛巾。
在江砚辞放下水杯的时候,她拉过了他的手。
他是在工程事故救援现场晕倒的,手上还残留着一点污垢和泥渍。
林知夏擦得仔仔细细,一根一根擦拭他的手指,手背,手心,动作轻轻柔柔。
指尖碰触到他掌心略微粗糙的肌理,林知夏微微一顿,视线落到男人掌心那处磨破皮的薄茧,甚至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这一定是他昨夜亲自上阵救援弄伤的,可想当时那两名工人被困井下的时候,他有多心急如焚。
江砚辞幽深的目光一直在林知夏脸上,发现她眼尾渐渐泛红,他攥住了她握着毛巾的手。
“知夏,谢谢你来。”
刚才一睁眼看到是她的时候,他一开始以为自己在做梦。
几天前他们刚办完了离婚手续,那天她离开的坚决,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可昨天来榕城之前,他还在监控视频里看到她为了他去找苏婉晴。
但他没有跟她提这件事,就当自己不知道。
反正苏婉晴已经在他控制范围内,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视线。
“你躺下再睡会儿吧,我待会儿给你弄点吃的来。”
林知夏轻轻挣开那只还有些发烫的掌心,帮他把床又摇了下去。
江砚辞看着她去卫生间倒水又折回他床边,拿起手机给他点外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苍白的脸庞浮起一抹安心的笑意。
虽然他现在头痛,嗓子痛,浑身无力,难受的像是要整个散架了一样。
可这样能换来她回到身边陪着他,身体再难受也都值得。
接下来这一整天,林知夏都寸步不离的守着江砚辞。
直到傍晚,江砚辞才彻底退烧,身体刚好过一些,他就开始工作。
林知夏出去一趟回来,刚推开病房门就见吴越在病床前汇报工作,还拿了厚厚一摞文件给江砚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