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挂了电话,指尖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结。柳母放下手里的文件,凑过来轻声问:“你说时禾这孩子,到底喜欢的是谁啊?怎么连我们都不告诉?”她想起女儿上次视频时,眼底藏着的笑意,当时只当是和林辰交往顺利,现在想来,那笑意里或许藏着别的心事。
柳父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不好说。时禾从小就有主意,要是她不想说,谁问都没用。”他拿起桌上的项目方案,却没心思看,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不过林辰这孩子确实不错,稳重又贴心,要是能成,也是时禾的福气。等我们回去,找个机会跟时禾好好聊聊,看看她到底怎么想的。”
柳母点了点头,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我总觉得,时禾这次不像一时冲动。你没听老林说吗?她连‘从始至终只有那个人’这种话都说了,说不定……是真的遇到上心的人了。”
“不管怎么样,先回去问问再说。”柳父把文件合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毕竟是孩子的终身大事,我们做父母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弯路。”
而此刻的柳家,客厅里还留着白天的暖意。柳时禾正靠在沙发上,帮江淼整理下周要带的课本,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跳着“爸爸”的名字。她心里一动,看了眼身边的江淼,按下了接听键。
“喂,爸。”柳时禾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
“时禾,你在家呢?”柳父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跟你说个事,今天林辰爸爸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跟林辰分手了?”
柳时禾握着手机的指尖紧了紧,余光瞥见江淼瞬间绷紧的肩膀,她轻轻拍了拍江淼的手背,示意她别紧张,才开口说:“嗯,是我提的。我们不合适,继续下去对他不公平。”
“不合适?”柳父的声音提高了些,“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怎么就不合适了?林辰爸爸说,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啊?怎么从没跟我们提过?”
柳时禾的心跳快了几分,她站起身,走到阳台,避开江淼的视线,声音放得更柔:“爸,我喜欢的人是谁,以后再跟你说好不好?现在我还没准备好,而且……我不想因为这事,让大家都不开心。”她知道父母的观念传统,要是现在说出江淼的名字,后果不堪设想。
柳父沉默了几秒,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时禾,你是不是跟我们见外了?有什么事不能跟爸妈说的?林辰这孩子我们都看在眼里,对你多好啊,你可别一时糊涂,错过了好人家。”
“爸,我没有糊涂。”柳时禾的声音坚定了些,“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喜欢谁。林辰很好,但我们真的不合适。您就别劝我了,也别再跟林叔叔提这事了,免得大家都尴尬。”
柳父还想再说什么,柳时禾却抢先开口:“爸,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啊,等你们回来我们再聊。”说完,不等柳父回应,就匆匆挂了电话。
她靠在阳台的玻璃门上,指尖还带着手机的余温,心里却沉甸甸的。夜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让她清醒了几分——父辈的介入,只是个开始,以后或许还会有更多的阻碍,而她和江淼,必须更小心地守护这份秘密。
转身回到客厅,江淼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课本,眼神里满是担忧:“你爸……没说什么吧?”
柳时禾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没什么,就是问了问分手的事,还有我喜欢的人是谁。”她低头吻了吻江淼的发顶,语气里带着安抚,“我没说,放心吧。”
江淼靠在她怀里,手指轻轻攥着她的衣角:“可是……你爸妈迟早会知道的。要是他们不同意,怎么办啊?”
柳时禾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别担心,总有办法的。”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坚定,“我们先好好在一起,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慢慢跟他们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守住彼此,不让任何人破坏我们的日子。”
江淼点了点头,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蹭过柳时禾的衣领,闻到熟悉的栀子香,心里的不安渐渐散去。客厅里的暖灯照在两人身上,将所有的担忧都暂时藏在相拥的温度里。
而林家,林辰回了房间,却没心思睡觉。他坐在书桌前,翻出手机里存着的柳时禾的照片——那是去年同学聚会时拍的,柳时禾站在阳光下,笑得眉眼弯弯。他指尖划过屏幕上的人影,心里满是不甘和疑惑:“到底是谁啊……能让你这么坚定地放弃我。”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书桌上,映得照片里的笑容格外清晰。林辰把手机扣在桌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柳时禾。
酒店房间的台灯亮到后半夜,柳父把和柳时禾的通话内容复述给柳母时,柳母手里的梳子“啪”地掉在梳妆台上,眉头瞬间拧成了结:“有喜欢的人?还不肯说是谁?时禾这孩子,不会是被哪个不三不四的男的带坏了吧?”
她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两步,语气里满是焦虑:“林辰多好啊,家世清白,人又稳重,对时禾更是掏心掏肺,她怎么就不珍惜?万一那个男的是骗她的,或者条件不好,她以后后悔怎么办?”
柳父坐在床边,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烟,脸色也沉了沉:“别瞎猜,时禾不是没分寸的孩子。”话虽这么说,他心里也没底——女儿连喜欢的人是谁都不肯说,难免让人多想,“明天我们别去公司了,直接去她住的地方找她,当面问清楚。不管怎么样,总得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能不能让她托付。”
柳母立刻点头:“对,必须问清楚!要是对方不靠谱,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跳火坑!”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柳时禾就被敲门声惊醒。她揉着眼睛坐起身,身边的江淼也跟着睁开眼,眼底带着惺忪的睡意:“谁啊,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