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好桌上的账本,脚步轻快地往绸缎庄走——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怎么哄赵明珠开心,连之前觉得枯燥的账目,都好像变得没那么难了。他完全没察觉,自己这份掏心掏肺的期待,从一开始就落错了地方。
赵飞龙一进赵明珠的房间,就沉下脸,开门见山问道:“明珠,你老实跟爹说,为什么要那么对炎烈?不让他靠近房门,还对他冷言冷语,他哪里对不起你了?”
赵明珠坐在窗边,手里把玩着帕子,语气满是不耐:“爹,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您就别管了。”
“我不管?”赵飞龙气得吹胡子瞪眼,“炎烈那么爱你,为了你留在京城学经营,放下了他最看重的武功,对你掏心掏肺,你怎么就不懂珍惜?”
“珍惜?”赵明珠嗤笑一声,抬眼看向父亲,眼神里满是不屑,“谁稀罕他的爱?更何况他还催着我生孩子,也不看看我有没有这个心思!”她刻意避开了“受不了他亲近”的真相,只把理由推到“不想生孩子”上。
“你嫁了人,传宗接代本就是该做的事,有什么不对?”赵飞龙皱紧眉头,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你多生几个孩子,不仅你们小两口的日子能更稳,我们赵家也能有子孙后代传承,这难道不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好?”
“为我好?”赵明珠猛地站起身,声音拔高了几分,眼底满是委屈和愤怒,“爹,您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吗?”
看着女儿红了的眼眶,赵飞龙心里一紧,语气瞬间软了下来。他走上前,叹了口气:“明珠,爹不是这个意思。你成了亲,就该为这个家多想想,别总跟炎烈闹别扭。他是个老实人,对你真心,你们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我不想好好过!”赵明珠别过脸,语气带着几分决绝,“您要是逼我跟他亲近、逼我生孩子,那我只能去死!”
这话像一把刀,扎在赵飞龙心上。他看着女儿倔强的侧脸,终究还是心疼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宠到大,哪里舍得让她受委屈?他放缓声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明珠,别逼自己,爹不逼你了。”
他顿了顿,语气满是无奈和关切:“我就你一个女儿,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你和炎烈好好过日子,让你能幸福。你要是过得不好、受了委屈,爹心里比谁都疼。生孩子的事、跟炎烈相处的事,都慢慢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爹不催你了,啊?”
赵明珠没说话,只是肩膀微微颤抖着。赵飞龙看着她这副模样,也不再多劝,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他知道女儿心里有坎,可作为父亲,他能做的只有包容,至于往后的日子,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想通。
赵飞龙走后,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赵明珠缓缓转过身,看着窗外飘落的枯叶,眼底的倔强渐渐褪去,只剩下一丝茫然。她知道父亲是为了她好,可她心里装着江淼,根本没办法对南宫炎烈敞开心扉,更别说生儿育女。
就在这时,小红端着一碗刚温好的银耳羹走进来,见她眼眶泛红,小声道:“小姐,老爷也是心疼您,您别跟他置气。”
赵明珠接过银耳羹,却没喝,只是用勺子轻轻搅动着,声音低沉:“我知道爹是为我好,可我做不到……一想到要跟南宫炎烈过一辈子,我就觉得喘不过气。”
小红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默默陪在一旁。
而另一边,南宫炎烈从绸缎庄回来时,特意绕到首饰铺,买下了那支赵明珠上次多看两眼的珍珠钗。他攥着锦盒,心里满是期待,想着等赵明珠回来,就把钗子送给她,再好好跟她道歉。
可他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房间里传来赵明珠压抑的叹息声。他脚步一顿,没敢立刻进去,只站在门外,心里又开始琢磨:是不是自己今天回来晚了,让她等急了?还是她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轻轻敲了敲门:“明珠,你在吗?我回来了。”
房间里的声音瞬间停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赵明珠冷淡的声音:“有事吗?我要休息了。”
南宫炎烈握着锦盒的手紧了紧,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我……我给你买了样东西,想送给你。”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赵明珠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我都说了,没我的话,别靠近我的房门。你赶紧回去吧,别打扰我休息。”
南宫炎烈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手里的锦盒仿佛有千斤重。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低声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开了。
走到拐角处,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眼底满是失落。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了这么多,还是捂不热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