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江淼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松开她的手腕,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格外认真:“我那是以前不懂事,觉得她演的角色好,就随口那么说。在我心里,谁都比不上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温柔、善良,又懂事,不管是之前你救我的不易,还是后来你怕连累我时的隐忍,这些都记在我心里。我给你买护肤品,是想让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说你不用脂粉也好看,是真心觉得你本来就美——这些都不是骗你的。”
柳时禾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焦急和真诚,没有半分敷衍。她心里的委屈慢慢散了些,可还是有些不确定:“真的?你没有骗我?”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江淼从怀里掏出刚才在铺子里顺手买的一支润唇膏——不是鲜艳的唇脂,是透明的,带着淡淡的茉莉香,“你看,我还特意给你买了这个,抹在嘴唇上不油,还能护着嘴唇不干燥,比那些脂粉实用多了。”
他把润唇膏递到她手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掌心,两人都愣了一下,脸颊同时泛红。
柳时禾握着那支小巧的润唇膏,心里的酸涩渐渐被暖意取代。她低下头,小声说:“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生气,就是听到你说喜欢别人,心里有点不舒服。”
“是我不好,没跟你说清楚,让你误会了。”江淼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以后我再也不提别人了,只跟你说咱们的事,好不好?”
柳时禾抬起头,看着他眼里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眼底的红也渐渐褪去,露出了一点真切的笑容。
这时,远处传来丫鬟的声音:“公子,夫人,老夫人让你们回去吃饭呢!”
江淼拉起柳时禾的手,笑着说:“走,回去吃饭,不然娘该着急了。”
柳时禾没有挣开,任由他拉着,两人并肩往正厅走。阳光透过廊下的花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两人之间刚解开的误会,虽有过曲折,却终究回到了温暖的模样。
回到正厅,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江淼拉着柳时禾坐下,苏氏看着两人不再疏离的模样,眼底藏不住笑意,又给柳时禾夹了块排骨:“快吃,这排骨炖了一上午,软嫩得很,补身子。”
这顿饭总算没了之前的尴尬,苏氏偶尔说些府里的趣事,江淼跟着搭话,柳时禾也时不时点头应和,席间笑声不断,倒真有了几分一家人的暖意。
饭后,苏氏拉着柳时禾的手,笑着说:“时禾,跟我到房里来一趟,娘有样东西给你。”
柳时禾愣了一下,看了眼江淼,见他点头示意,才跟着苏氏往后院走。进了苏氏的房间,苏氏从衣柜里拿出个绣着缠枝莲的蓝布包袱,塞到她手里:“这是娘特意给你准备的,你晚上悄悄换上,淼儿见了,保准更喜欢你。”
柳时禾捏着包袱,只觉得布料柔软,却猜不透里面是什么,刚想问,苏氏就推着她往外走:“别问那么多,晚上试试就知道了,快回去吧。”
她抱着包袱走出房门,就见江淼站在廊下等她,见了包袱,好奇地问:“娘给你的什么?看着还挺精致。”
柳时禾摇了摇头,脸颊有点发烫:“我也不清楚,娘没说。”
两人并肩回了房间,江淼见她抱着包袱不动,便伸手接过来:“我看看是什么,娘还神神秘秘的。”说着就解开了绳结,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是几件贴身的衣物,料子是极薄的丝绸,领口和袖口绣着细碎的粉花,款式也比寻常里衣暴露许多。
江淼拿起一件看了看,只觉得料子不错,笑着说:“娘倒是有心,知道给你做新里衣,这料子摸着真软。”他完全没察觉这衣物的特殊,还转头问柳时禾,“你看,合不合身?要是小了,我再让绣娘改改。”
柳时禾早就红透了脸,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那些衣物,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应、应该合身……”
她哪里敢说,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里衣,是女子穿在最里面、带着私密意味的寝衣,款式还这般露肤。苏氏的心思,她此刻总算明白了,想到晚上要穿这个见江淼,她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江淼见她脸红得厉害,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笑着把衣物叠好放回包袱:“那你收着吧,晚上就能穿了。娘也是,送东西还搞这么神秘,不过这料子确实好,穿着肯定舒服。”
他完全没往别的地方想,转身去给柳时禾倒了杯茶:“刚吃了饭,喝点茶解解腻。”
柳时禾接过茶杯,指尖碰到杯壁的凉意,才稍微压下了心里的燥热。她偷偷看了眼江淼,见他一脸坦然,显然是没懂其中的深意,心里又羞又气——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单纯?
可看着江淼递茶时认真的模样,她又忍不住笑了——或许,这样的他,才是最让人安心的。只是晚上穿这件寝衣的事,她该怎么跟他说呢?一想到这里,她的脸又红了起来,低头抿着茶,不敢再看他。
江淼把包袱放在床头,端着茶杯走回来,看着柳时禾还红着的脸,笑着打趣:“这衣服料子这么好,你穿上肯定好看。我都有点想看看,你穿这新里衣是什么样子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满是纯粹的期待,完全没察觉到柳时禾瞬间僵硬的身子——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件料子好的新衣服,想着柳时禾穿得舒服,自然想看看她合身的模样。
柳时禾手里的茶杯差点没端稳,指尖捏得发白。她心里又急又慌:这哪是能随便看的“新里衣”?领口开到锁骨,袖子只到小臂,下摆还短得盖不住腰腹,穿在身上,跟没穿外套差不了多少。她怎么好意思穿给江淼看?
可抬头看向江淼时,见他眼里亮晶晶的,满是期盼,连嘴角都微微扬着,那点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她知道江淼是真的不懂,不是故意轻薄,这份纯粹的期待,让她没法狠心说“不”。
她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这、这衣服……可能不太好穿……”
“不好穿?”江淼愣了一下,拿起包袱里的寝衣看了看,摸了摸料子,“料子这么软,怎么会不好穿?是不是哪里不合身?我看尺寸跟你平时穿的里衣差不多啊。”
他还伸手比划了一下,完全没注意到那寝衣露在外面的布料有多显眼。柳时禾看着他认真研究的样子,又气又笑,脸颊却更烫了,只能别过脸,小声说:“不是不合身,是、是款式有点不一样……”
“款式不一样才新鲜啊。”江淼把寝衣叠好,放回包袱里,推到柳时禾面前,语气里满是真诚,“娘特意给你做的,肯定是为了你好。你要是觉得穿着舒服,就穿;要是不舒服,咱们再换别的,不用勉强。”
他这话倒让柳时禾松了口气——原来他不是非要她穿,只是单纯觉得衣服好。可看着江淼期待的眼神,她又忍不住动摇了:或许,穿给他看看也没什么?他既然不懂这衣服的特殊,说不定看了也没别的想法。
她咬了咬下唇,轻轻点了点头:“那、那我晚上试试……”
江淼眼睛一亮,笑着说:“好啊!等你穿了,我再夸夸你,让娘知道她的心意没白费。”
柳时禾看着他笑得像个孩子的模样,心里的慌乱渐渐散了些,只剩下满肚子的羞赧。她把包袱抱在怀里,转身走到屏风后,像是要把这份私密的窘迫藏起来,可耳尖的红,却怎么也藏不住。
江淼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还在一旁絮絮叨叨:“晚上我让厨房给你炖点银耳羹,穿新衣服要是冷了,喝碗热的正好。”
屏风后的柳时禾听着他的话,嘴角忍不住轻轻扬起——这个人,虽然有时候迟钝得让人着急,可这份直白的关心,却总能让她心里暖暖的。或许,今晚穿那件寝衣,也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