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睡得香,不想叫醒你,想着自己能喝……”江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柳时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拿起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凉后递到他嘴边:“安分点,好好躺着。你的伤还没好,要是再裂开,又得遭罪。”
江淼乖乖张嘴,苦涩的药味在嘴里散开,他却没像往常那样皱眉——因为他看到,柳时禾递勺子的手很稳,眼神里满是认真,连嘴角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忽然觉得,这药好像也没那么苦了。
喂完药,柳时禾又扶着江淼躺下,盖好被子:“你再睡会儿,养养精神。我去跟大夫问问,你明天能不能吃点别的,总喝粥也没营养。”
“不用麻烦,我喝粥就好。”江淼连忙说道。
“不麻烦。”柳时禾笑了笑,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江淼看过来的眼神,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个正着,柳时禾的脸颊又瞬间红了,赶紧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江淼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后背的伤口好像都不那么疼了。他靠在枕头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满是安稳——有她在身边,好像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
在医馆又休养了五日,江淼终于能自己下床慢慢走动了。后背的伤口结了浅褐色的痂,除了用力时还会隐隐作痛,已无大碍;体内的余毒也在汤药和柳时禾偶尔的内功辅助下,清得差不多了。
这天一早,柳时禾收拾好简单的包袱——里面大多是大夫给的备用伤药和几身换洗衣物,对江淼说:“咱们今天走吧,总待在这儿,万一被王老虎的人查到,又要麻烦。”
江淼点了点头,他也早有此意。虽然医馆安全,但他们不能一直躲着,报仇的事还没着落,总不能一直耗着。他扶着柳时禾递过来的木棍,慢慢走出医馆,脚步还有些虚浮,走得不快。
柳时禾跟在他身侧,时不时伸手扶他一把,怕他脚下不稳。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她身上的刀伤也结了痂,内力恢复了七八成,脸色也红润了不少,走起路来稳稳当当,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狼狈。
两人沿着小镇外的土路慢慢走,清晨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在脸上很舒服。江淼走了一会儿,就有些喘,柳时禾便扶着他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休息。
“我是不是走得太慢了?”江淼有些不好意思,“拖累你了。”
“说什么呢,你刚好转,慢点开正常。”柳时禾从包袱里拿出水囊,递给他,“喝点水,歇够了再走。咱们又不急,找个安静的地方先稳住脚,再想后面的事。”
江淼接过水囊,喝了两口,看着身边的柳时禾——阳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睫毛映得浅浅的,侧脸的线条很柔和,再也没有之前的警惕和紧绷。他心里忽然暖暖的,轻声说:“时禾,要是没有你,我这次恐怕……”
“别想这些了。”柳时禾打断他,笑着说,“咱们能一起逃出来,一起好起来,就已经很好了。以后的事,咱们一起面对。”
江淼看着她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知道,经历过这次生死,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只会拖后腿的“现代来客”,她也不再是那个独自背负仇恨的孤女,他们成了彼此最信任的人。
歇了约莫一刻钟,江淼感觉力气恢复了些,便站起身:“走吧,争取中午能走到前面的村子,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柳时禾点点头,扶着他的胳膊,两人重新上路。土路蜿蜒向前,延伸到远处的树林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像是为他们这趟充满未知的路,添了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