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和她学功夫(2 / 2)

他飞快地找出一身宽松的青色短打,笨拙地束紧腰带,刚洗漱完,就见柳时禾已经站在院子里了。她穿着一身素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比平时多了几分利落。

“挺准时。”柳时禾见他过来,嘴角勾了勾,“先活动活动筋骨,免得等会儿扎马步的时候拉伤。”

江淼跟着柳时禾做热身——转手腕、压腿、活动腰腹,一套动作下来,他已经开始喘气,额角也冒了汗:“没想到热身都这么累……”

“这才刚开始。”柳时禾走到院子中央,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弯曲下蹲,腰背挺直,双手在胸前呈抱球状,“看好了,扎马步要这样——膝盖不能超过脚尖,腰背要直,臀部不能后翘,呼吸要均匀,不能憋气。你试试。”

江淼学着她的样子站好,可刚蹲下去,膝盖就控制不住地往前挪,腰背也塌了下来。柳时禾走过来,伸手轻轻按住他的后背:“腰背挺直,想象头顶有根线在往上拉。膝盖往后收,别超过脚尖。”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碰到后背时,江淼又想起了之前的尴尬,脸颊微热,却不敢分心,赶紧调整姿势。好不容易站标准了,没坚持半炷香的时间,他的腿就开始发抖,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坚持住,刚开始都这样。”柳时禾站在一旁,语气平静却带着鼓励,“想想你学功夫的目的,要是现在就放弃,以后怎么帮我挡坏人?”

江淼咬了咬牙,心里默念“不能放弃”,硬生生又撑了一会儿。直到腿抖得实在站不住,他才“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不行了不行了,我的腿快不是自己的了……”

柳时禾递给他一块布巾:“歇会儿吧,第一次能坚持这么久已经不错了。学功夫没有捷径,得一天天练,等你能扎马步坚持一个时辰,再学其他招式就容易多了。”

江淼接过布巾擦了擦汗,看着柳时禾轻松站在一旁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扎马步能坚持多久啊?”

“以前在柳家时,爹每天让我扎两个时辰。”柳时禾语气淡淡,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那时候觉得苦,现在才知道,基础打牢了,后面学什么都快。”

江淼心里一阵佩服,又有些心疼——柳时禾小时候肯定吃了不少苦。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再试试!这次我肯定能多坚持一会儿!”

柳时禾看着他眼里的韧劲,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好,我陪着你。”

清晨的阳光洒在院子里,照得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淼再次扎起马步,腿还是会抖,却比第一次稳了些。柳时禾站在一旁,偶尔提醒他调整姿势,偶尔递给他一口水。院子里没有了平时的喧闹,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几声鸟鸣,安静又温暖。

江淼一边撑着马步,一边在心里想:就算每天都要早起,就算练得浑身酸痛,只要能学好功夫,能帮上柳时禾,好像也没那么难——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有了“想保护别人”的念头,这种感觉,比任何事都让他觉得踏实。

江淼咬着牙硬撑,视线渐渐开始发虚,腿肚子像灌了铅一样沉,每一秒都过得格外漫长。他余光瞥见柳时禾始终站在不远处,双手背在身后,眼神专注地看着他,那模样竟比自己练还要认真,心里忽然又多了股劲,硬生生把“想放弃”的念头压了下去。

直到院外传来春桃喊“早饭好了”的声音,他才再也撑不住,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这次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头发湿得贴在额头上,后背的短打也被汗水浸透。

柳时禾走过来,伸手想拉他,却又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转而递过一根竹竿:“用这个撑着起来,别猛的起身,容易头晕。”

江淼抓住竹竿,借力慢慢站起来,腿还是忍不住打晃,笑着打趣:“原来学功夫这么累,比我之前看账本难多了。”

“看账本费脑,练功夫费腿,不一样的累。”柳时禾收回竹竿,语气里带了点笑意,“先去洗把脸吃早饭,下午咱们练基础的出拳动作,比扎马步轻松点。”

江淼眼睛一亮,瞬间觉得有了盼头:“真的?那太好了!”他现在一听到“扎马步”三个字,腿就条件反射地发颤。

两人洗漱完去堂屋吃饭,江宏远和苏氏见江淼满头大汗、衣衫湿透的样子,都愣了一下。苏氏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没有娘,我跟时禾学功夫呢!”江淼坐下拿起馒头,咬了一大口,语气里满是兴奋,“以后我就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时禾了!”

江宏远挑了挑眉,看向柳时禾:“时禾还会功夫?”

柳时禾放下筷子,轻声解释:“以前家父教过一些基础,算不上厉害,只是想帮少爷练练筋骨,免得以后遇到麻烦只能躲。”

江宏远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只是看着江淼狼吞虎咽的样子,眼底多了几分欣慰——以前的江淼只会吃喝玩乐,现在不仅学算账,还主动学功夫,确实长进了不少。

吃完饭,江淼本想立刻接着练,却被柳时禾按在椅子上歇着:“刚练完马步,腿还酸着,歇半个时辰再练,不然容易伤着。”

江淼只能听话坐着,看着柳时禾在院子里慢走活动,忍不住问道:“时禾,你爹以前是做什么的啊?怎么还会功夫?”

柳时禾的脚步顿了顿,眼神暗了暗,声音轻了些:“我爹以前是江湖人,后来厌倦了打打杀杀,才带着我定居在镇上,开了家小书铺过日子。”

她没多说父亲的事,江淼也没追问——他知道柳时禾的父亲是被人害死的,这是她的伤心事,等她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自己。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柳时禾走到江淼面前:“好了,起来练出拳吧。”

她先示范了一遍基础的直拳:“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出拳时要快、准、稳,力从腰发,再传到手臂,最后集中在拳头上,别只用胳膊的劲。”

江淼跟着学,可出拳时要么用力过猛差点摔倒,要么拳头歪歪扭扭没点力道。柳时禾耐心地纠正他的姿势,偶尔会握住他的手腕,引导他找发力的感觉。

这次江淼提前在心里做好了准备,虽然手腕被碰到时还是会心跳快半拍,却没再像之前那样慌乱,只专注地跟着学。练了几十遍后,他终于能打出像样的直拳,虽然力道还不够,却比刚开始好了太多。

夕阳西下时,两人终于停下练习。江淼甩着发酸的胳膊,却笑得格外开心:“我今天学会出拳了!以后再练几天,肯定能变厉害!”

柳时禾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也笑了:“嗯,进步很快。明天咱们继续扎马步,再学勾拳。”

江淼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垮着脸点头:“好吧……为了学功夫,我忍了!”

院子里的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暖融融的光裹着细碎的笑声,江淼看着身边的柳时禾,忽然觉得,这样每天一起学功夫、一起过日子的时光,好像比他在现代的生活还要热闹、还要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