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我守候你(2 / 2)

江淼没走,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看着柳时禾熟睡的脸。她睡着时眉头微蹙,嘴唇抿成一条线,连睡梦中都带着几分警惕,让江淼心里又软又疼——他能猜到她心里藏着事,却不敢多问,只能默默守在旁边,让她能安心睡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柳时禾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呢喃着:“爹……别过来……别伤害他们……”

江淼心里一紧,知道她是做了噩梦。他伸手想帮她擦去额角的汗,刚碰到她的皮肤,柳时禾就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杀意,不等江淼反应过来,她已经飞快地从枕下摸出短刀,刀尖直指向江淼的胸口!

“别过来!你们这些凶手!”柳时禾的声音带着颤抖,却透着一股决绝,显然还没从噩梦中清醒,把江淼当成了害她家人的仇人。

江淼吓得浑身僵住,心脏“砰砰”直跳,盯着近在咫尺的刀尖,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他能看到柳时禾眼底的血丝,还有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恨意,知道她此刻情绪极不稳定,绝对不能刺激她。

他缓缓举起双手,语气放得极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又有安抚力:“时禾,你醒醒!是我,江淼!你做噩梦了,别怕,我不是坏人,没人会伤害你!”

柳时禾握着刀的手微微发抖,眼神里的杀意渐渐褪去几分,却依旧满是警惕,死死盯着江淼:“江淼?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守着你啊,”江淼慢慢放缓呼吸,声音依旧轻柔,“你刚才做了噩梦,喊得很厉害,我想叫醒你。时禾,把刀放下好不好?你看,我没有恶意,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往后退了一点,拉开与刀尖的距离,眼神里满是担忧,没有半分责怪。

柳时禾看着江淼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床幔和房间,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她刚才确实是做了噩梦,梦到了父亲被凶手杀害的场景,才会一时失控,把江淼当成了仇人。

她握着刀的手猛地一松,短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看着江淼,眼里的恐惧渐渐被愧疚取代,声音也低了下去:“对……对不起,我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江淼见她放下了刀,心里瞬间松了口气,连忙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短刀,轻轻放在床头的暗格里,又走回她身边坐下,语气依旧温和:“没事,我知道你是做了噩梦,不怪你。是不是梦到不好的事情了?”

柳时禾垂着眼帘,指尖紧紧攥着衣角,沉默了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梦到我爹……梦到他被人害死的样子……”

江淼见她眼眶泛红,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他赶紧从袖中摸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去眼泪,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她似的,声音也放得格外温柔:“别哭了,时禾,别怕,有我在呢。”

他坐在床边,看着柳时禾泛红的眼眶,想起这两天她的戒备与隐忍,又想起她噩梦里的恐惧,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哪怕知道自己只是个刚穿越过来的“冒牌货”,哪怕两人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也想让柳时禾在这个陌生的江家,能有一点依靠。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江淼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无比认真,“我会守护你的,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柳时禾抬起泪眼,怔怔地看着他。她没想到,这个曾经被她视为“恶少”的人,会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说出这样温暖的话。

江淼又补充道:“虽然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没有真的夫妻之实,但这两天跟你相处下来,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了。朋友之间,互相守护是应该的。”

他说这话时,眼神清亮又坦诚,没有半分虚假。在现代,他习惯了跟闺蜜互相扶持,如今在古代,柳时禾是第一个让他产生“想保护”念头的人——无关性别,无关身份,只是单纯地想让这个藏着太多心事的姑娘,能少一点痛苦,多一点安稳。

柳时禾看着他真诚的模样,心里那道紧绷了许久的防线,终于彻底塌了。她咬着唇,眼泪却掉得更凶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就再也没听过这样让人安心的话,也再也没人对她说过“我会守护你”。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却比之前柔和了许多:“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江淼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像安慰朋友似的:“因为你值得啊。而且,朋友之间,本来就该互相照应。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以后没人能欺负你。”

柳时禾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擦去眼泪,心里却悄悄记下了这句话。或许,在这个陌生的江家,她真的可以暂时放下戒备,安心养伤——至少,有江淼这个“朋友”在身边,她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孤零零地面对所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