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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神工图纸,在朝堂上展开的“天书”(2 / 2)

“不过……”郭嘉多看了那人一眼,忽然把第四层卷开。那是一张完全抽象的剖面图。线条与符号如密林,所有尺寸都精准到寸,甚至某些要点,仅用一枚小到蚊足的点,旁边写着“此处不可误,误则全局崩。”旁款一行小字:“凡柱脚皆设‘反榫’,遇震不散。”

“反榫?”工官们眉峰俱皱。他们知道榫舌,却从未见过以“逆向之力”去拦截冲击的设计。图上还有“弧枋”“内骨土坞”“沉箱基”。字不难,合在一起便陌生。

“诸位若觉陌生,非图之错。”郭嘉抬眼,声音不高,却在潮湿的空气里清清楚楚地走了一遍,“嘉之所学,源于上古。诸位看不懂,非图之错,乃……时代之错。”

殿中先是一片寂。随后,有人不快地哼了一声。那是一位年迈工官,须鬓皆白,眼神冷烈。他向前跨出一步,却未言。曹操看了他一眼,未阻止。

荀彧反倒笑了笑,用折扇轻轻敲掌心,“上古之学,若只留在竹帛便是死学。能把它放在城里,让百姓踩,让雨水流,让军马行,那才是活的。”话到此处,他忽然向郭嘉欠身,“不过,有两问,还请明言。一问,民居与市井,是否在你这宏大的器中被压缩为‘部件’?二问,这器背后之‘意’,究竟所向何处?”

“第一问——”郭嘉沉吟,“我设外郭,分为四市,市不入内宫之界。民居围市而收,里坊之间留出足尺空地,孩童可跑,老人可坐,市井热闹,不入宫闱。器之大,不吞人,反庇人。”

“第二问。”他的目光很直,直得像要穿透帘珠,“所向之处,乃天下。但器之心,永在此都。”

帘后传来轻咳,汉献帝缓缓放下手中御笔。那一刻,他像是想把什么话挤出喉间,却终究让它又化成一缕白气,隐入帘后灯焰。

“好。”曹操收回视线,“细目难,难在可行。你今日,既把道理与法度、兵与礼说得这般齐整,便再说一件最实际的——泥雨如昨,如何让这城‘一夜不湿脚’?”

“可。”郭嘉伸手,指向坊间的“雨廊”。“我以‘重檐走马廊’串联里坊,形成高处连通的步道。雨时闭地门、开廊门。即使街巷成流,人亦可行。且每一坊中置‘浮桥板’,平日为榆木铺地,遇大雨可翻转,露出底下的石槽。雨水被引入槽中,向‘七星塘’走。”他顿了顿,“昨夜的雨,是天试我许都。我愿借三日,先成一条样街。若不能让百姓‘一夜不湿脚’,请主公收回‘九章算尺’,贬嘉以示众。”

曹操眸中精光一敛,随即笑出声来,“好个‘三日’。先生若办成了,此后谁敢言你画饼,我先不允。”

这句话落下,百官心思各异,朝堂之上动静两股。有人在默算木石簿,有人在估计赋役,有人在揣摩主公心绪,也有人在偷偷打量那一层层“看不懂”的细节。

郭嘉却不看他们。他视线越过图纸,越过丹墀,越过帘珠,落到更远的地方——城外还在蓄满泥水的低地,正下沉,正缓慢地把暗流引向他在图上画下的“七星”。那里是“器”的肺,是“器”的喉,是“器”的心跳。更深处,他在脑海中又看见那条盘踞在许都上空的黑色孽龙。它不耐,躁动着,吐出看不见的风。龙气蜿蜒,像被这幅图上无形的格栅勾住鳞片,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先生。”荀彧忽然道,“你图上所标‘天枢台’,究竟作何用?”

“礼之核。”郭嘉答得淡,“登临观德,告祭群星。”他说到这里,指尖在“天枢台”旁轻轻一敲,那一处墨迹很淡,几乎要被忽略。只在最角落,写着一个字:“眼。”

荀彧看懂了他想被看懂的部分,却仍旧装作未觉,只含笑颔首。礼,是他手中最锐利的刀。今日这把刀被郭嘉握住了一半。

朝会渐入尾声。曹操收束场面,“图留殿中。将作署与兵、工、户三司,今夜便分担细目。三日后见样街。”他抬手,内侍应声。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缕冷笑破开潮气。

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缓步出列。他衣褶整洁,靴尖泥渍分明,像是刻意不去擦。他停在图前半步之外,抚须,目光在图纸细节处一寸寸挑剔地挪动,直到挪到那一个个“看不懂”的点上,终于停下。

“老夫杜畿,任将作大匠。”他用平常的声调报出姓名与职掌,像把一块石头轻轻放下,“郭祭酒此图,画饼充饥而已。恕老臣直言,此城,非人力可建,乃空中楼阁!”

这句话像一把锥子,直刺朝堂。

空气顷刻紧了。有人抬眼想看主公神色,又不敢看。内侍手上的铜炉香烟被人碰了一下,烟线歪出一道弧,旋即又直。帘后传来极轻的咳,像雨落在深井里。

郭嘉没有立刻辩。他只把卷轴的末端按住,目光平平地与杜畿相对。两人之间,隔着的是一座尚未升起的城与一个老匠一生的经验。沉默不过一息,便有千钧之重。

曹操眯起眼,薄薄一笑,“好,工有工言,策有策辨。今日到此。三日之后,样街见真章。若先生之图是饼,我愿同吃;若杜大匠之言为真,我也愿让他把这‘九章算尺’取回。”

鼓声再作,帛帘无风自动,殿外泥光微冷。

朝会散去,人潮沿着湿滑的御道退下。郭嘉独在丹墀前立了片刻。他低头,像在看这幅图,实际却在听。泥下暗水正行,走进他预留的回廊,像无数细小的脚步。那是城还未出生时,心跳的前奏。

他抬头,朝帘后微微一揖,然后转身而去。

——三日之后,天书将从纸上落地。至于它是否真能被时代读懂,且让泥与水、人与礼来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