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女生言情 > 重生三国:我郭嘉,开局先续命 > 第145章 【鬼才十杀】第五杀:围城之犬

第145章 【鬼才十杀】第五杀:围城之犬(2 / 2)

魏续沿巡道走着,走到半里处,忽觉脚下一空,一股冷风从石缝里涌上来。他侧头,大堤火把头子明了一瞬,接着“呲”地一声,潮气一来,火又低了。他正要再举高,忽闻身后有人喊:“将军!门——”他回头,南门黑影一动,像一口巨兽在睡梦中翻身。

“回!”魏续大吼一声,提刀急奔。可这吼,恰像给了门一记催。门扇“吱呀”一声,风灌进来,旗帐被吸得一抖,绞盘滑牙,门缝一下拉开一尺。城下黑影猛然起,像潮。第一排是悄无声息的死士,他们的脚都缠着布,刀在黑光里像鱼鳞。第二排、第三排,旗帜才起,黑虎旗在夜里只露出一个眼——那是夏侯惇的眼。

“杀!”夏侯惇长刀半月,刀光未至,气先到,他的人群像一块铁被磁力往前拖。城楼上火光乱作,喊声也乱作。魏续刀已在手,第一碰就把一名死士拍落了墙。他怒声大吼“放闸!”身后绞盘手已慌得不会用手,牛筋在齿轮里打滑。就在这措手这一瞬,夏侯惇的人已像水一样涌进门洞,先卡住门轴,再卸门闩,后继者肩扛木桩,撞出第二道声。南门开了半边,一道暗影就地翻滚,扬起火灰,像一条蛇缩进城内。

鼓,这才真的从四处响起,连成一片海潮。犬吠与鼓声混在一起,城里城外都以为自己被无尽的敌人包住了。魏续回身再斩,肩上忽然一疼,有人从后背撞他。他反手一拳,打的是己方。己方也已眼红,一刀险险擦过他的耳。他低骂一句,猛然悟到:城被犬声围住,人被恐惧围住,自家的手,也在围自己。

夏侯惇破门而入,直取城中核心。夏侯渊从北门虚击,曹仁自西城牵制。城巷如网,曹军熟图,挨巷清扫,像用铁梳子把乱草一寸一寸压平。有人从屋顶跳下,又从屋顶被挑下,有人抱着油罐往街心倒,被箭钉在罐口;有人拖着哭喊的孩子往里避,门一关,屋檐上的灰就扑簌簌落下来,像短雨。

吕布在点将台上看着这一切,眼眶里的血丝一线一线地爬。他的呼吸渐短,胸中那股旧疾似又蠢蠢。他压住,不许。赤兔嘶了一声,他拍马颈:“稳。”他提戟,戟头在灯火里亮了一亮,“张辽何在?”台下无人应。有人怯怯抬头,又垂下去,更深的沉默像水从人群脚边漫上来。吕布眼里的火一点点往上烧,烧到眼角,烧到发根。

“陈宫何在?”他再问。这一次,沉默更长。风从他身侧穿过去,衣袍呜的一声,像有人在他身边轻笑。

吕布闭了闭眼,睁开时,整张脸像一块青铁。他一挥手:“亲卫,随我!”他把点将台当作一块礁,要把浪都打在这上头。亲卫们上来,人数比昨日又少了些。有的眼里还是火,有的火已熄。他们围着吕布,像一圈最后的石。

夏侯惇一路横推过来,旗手举旗,旗帜掠过夜色,如黑羽。远处有马,整齐而缓,步步逼近。鼓声越响,越显得四周的空间更挤。吕布举戟向前,气势一振,便像在这挤逼的夜里猛地刺开了一条缝。他的第一戟扫翻五人,第二戟挑起一骑,第三戟直逼夏侯惇。夏侯惇刀迎而上,铁与铁相击,火星四溅。二人再碰,夏侯惇身后步卒齐上,夹戟而攻。吕布退半步,赤兔跨步如飞,马上人戟如龙。亲卫们在他两翼,扑上去又倒下,倒下去又有人补上。

可是,围城之势不是一场对决能破的。街口、巷角、屋脊、檐下,旗一层一层地展开,像一座不见顶的擂台,层层往上围。吕布再勇,终究是一个人在一座城里逆潮而行。他忽然明白,犬吠并非为吓他,是为吓他的兵;兵心已散,他的勇就只是一团孤火,在风里。

他猛然勒马回点将台,背靠高台,把亲卫收拢成一弧。他抬戟,指着台下的旗海,声音沉得像石头:“来。”他不说别的,只这一字。亲卫眼里又有火了,哪怕只是一瞬。他们知道这是最后的地方,最后的一次往前。

城楼之上,曹操披一件薄貂,立在风里,目光穿过旗与火,看向台上的那个人。郭嘉在他身后,青衫疏带,咳了一声,被主公侧身扶了一把。郭嘉笑笑,按住唇角,眼神却不在自己身上。他看着吕布,像看着一件即将完工的雕像,刀痕清晰,气息犹在,下一刻,就要被安放在历史的暗格里。

“犬声十面,人人自围。”郭嘉轻声道,“南门一缝,潮就进来了。人心先开的缝,永远比城门宽。”曹操侧头看他:“奉孝,此计可名?”郭嘉道:“第五杀,围城之犬。”曹操低笑:“好名。”他目色微暗,像从胜利里掏出一粒悲悯:“若他肯早些用脑,不只用臂力,该有多难对付。”

郭嘉挑起眼角一丝淡薄的光:“但他不会。天授其力,必取其心为偿。”他言罢,又咳一声。曹操扶他在城垛边坐定,命人取一盏温水。郭嘉接过,指尖冰凉。他把盏沿放在唇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点将台。火光把吕布的影拉得很长,长到台下的血里。血在夜里看不真,像更厚的黑。

夏侯惇一度逼到台下,刀起刀落,火星把他独眼边的疤映得如蛇。吕布的戟忽然斜斩一记,像把台前的空气剖成两半,惇被迫退了两步。他笑了一声:“不愧温侯。”他把刀横在身前,掌心摩挲刀背上的刻文,“可惜,今夜城非你之城。”他一抬手,旗手换旗——黑虎旗之后,赤帜中书“曹”字。旗沿刚展开,城北的角楼响起号角,西面又有鼓点应和。四面八方,尽是曹军的旗帜与戏谑的眼神。

吕布站在高台,环顾四周,眼睛像两块冷玉。他把方天画戟立在脚边,手慢慢松开,又慢慢握紧。他知道,英雄的路有时也不过是路。走到尽头,是墙,是海,是夜。而此刻,他站在尽头,墙与海与夜,全在他四周。

赤兔在台下轻轻踏步,把头凑到他的手边。吕布抬手,摸了摸马的鼻梁,掌心一热,像握住了一团炭。他低声道:“别怕。”他是在安马,还是安自己?无人知。他向前一步,举起戟,戟尖直指天心。火光在戟上抖出一串细小的星,随即都落进夜里。

城楼上,郭嘉站起身。曹操扶他,他摆摆手,不要。他盯着那点将台,眼底的光慢慢收束,像匠人在最后一刀之前按住心跳。他知道,这一刻不过是落幕之前抛给观众的最后一眼光。下一章,会有火——不一定是焚尽的火,也可以是照见人的火。希望之火,生在人心最深的黑里。

风更冷了。犬吠渐远,鼓声却更整齐。濮阳终于在夜里发出一声极深的叹,像一座房子在冬天里从梁上落下半寸。城墙上的霜被鼓声抖落一点,散成白雾。吕布仍立在高台,像一钉,钉在这座城与这个夜的交界处。远处的郭嘉,一袭青衫,在曹操的亲自搀扶下,缓缓登上城楼,遥遥看着这位曾经的“战神”,目光平静,像在看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静静等最后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