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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魔鬼的剧本,疯狂的真相(2 / 2)

“剧本不是卷轴,是葛藤。”陈二的嗓音很淡,“缠得越久,越容易把他们勒出声。我要的就是这声。”他抬手,围巾把咳挡住,“听——他快要吼了。”

——

曹操果然吼了。

那不是嗔怒,是一口从腹底拖上来的字。他站在帅帐前,风压得衣襟向后贴,火光把眼里那点黑更深。“王师不扰民!”他一字一字吐出来,“——挂正!——昼清!——夜封不兑!——押‘坏名’,不押人!——谁敢借状行兵、挟印逼民、动盐动粮,先斩行首!”

这吼压住了夜。营门外跪着的人抬头,又慢慢低下去。粥棚换了第四锅,盐重半分。有人把碗捧得更紧,有人把手掌伸到灯下对照纸背的金线。链在地上叮了一声,再没人去踩它。

“吼完了。”郭嘉对荀彧说,“该写字了。”

荀彧笑了一下,笑得比风还薄:“我早写了。”

他回到庙前,把“底线四不可”木牌下加了一行小字:帛先于鼓,鼓后于令。又在问名亭旁贴了三条细则:一问先坐,二问先看,三问先写。门下诸曹与主簿一一抄帖。满宠把“押不过夜”的牌子重挂,旁边添一句:“押‘坏名’,不押‘快’。”

“押‘快’?”有人不懂。

满宠淡淡道:“不押‘急’,押‘名’。”他把那只之前被人送来的银匣翻出来,敲在案上,“坏名还在,匣不见银。此为证。”

城的“麻”越缝越厚,刀与线都勒不裂它。陈二的剧本越来越狠,狠在细处——比如把“庙收银”的谣换成“庙里姜盐不正”,专挑粥棚;比如把“假印撒盐”的线换到清晨第一波,专挑赶路的商旅;比如把“倒帛”的人换成老翁,让人一看就信。可每一招落到地上,都先被链当尺、灯当镜、椅当城、盐当星、印当纲挡了一层。挡得久了,人心学会了分辨:帛背有字是假的,纸背有金线是真的;盐先于灯是假的,盐后于灯是真的。

陈二冷冷地看着这些“学会”。他知道,学会越多,“胆”越硬。

要再挑一次,他便让“并州旧甲”在陈留城北故意撞死了一匹马,马血溅在倒帛上,帛落地,血就像在“害民”两字上开了一朵花。人群先是惊,再是怒,怒到极点,忽然有个少年大喊:“挂正!”他抢过帛,翻过背面,背面一片空白。

他扛着帛往城楼跑,跑到一半突然站住,回头看了一眼下头的椅子——那是从许都学来的第二排椅。

他喘了一口气,跑得更快。城楼上的旗杆“嘎吱”一声,帛上去了。风一掠,帛鼓。人群的怒像被帛带了一把,带到了上头。怒还在,却不再乱。

陈二在坡上笑了,笑意像霜:“学得真快。”他把围巾按住嘴角,咳了一下,“那就再快一点。”

——

午夜前一刻,许都暗影阁的灯忽然灭了一瞬。再亮,纸背的金线全部浮出极浅的一道明。卫峥一怔,抬头看郭嘉:“先生?”

郭嘉没答。他把指尖按在胸口的“清”环上,环冷得像刚从井里捞出来。

胸腔里有东西在转——不是血,是从四面八方汇来的风。他把眼睛闭起来,“观星策”在脑海里翻开一角,许多细线从城到城、从灯到灯、从椅到椅,最后一起汇到黄河底那道看不见的门。

他听见河底传来一声极轻的脆响,像有人用指甲刮过一层薄冰。

“门开一成。”他低声。

“还差两下。”鸩也低声,“陈二会再落两笔。”

“要他落。”郭嘉睁开眼,“他不知道,他的剧本在替我们写‘度’。”

“你的疯狂的真相呢?”鸩问。

“真相是——”郭嘉缓缓吐气,“门每开一分,我的人,就薄一层。开到三成,我便要用你们来把我缝回去。”他看了看她的灯,“灯要亮。”

鸩不再言。她把镜灯的罩再压低一指,灯只照在郭嘉的手上。那只手掌心慢慢出汗,汗冷,像井水。

——

晨鼓之前,陈二将“第五幕”按下。

雍丘东门外,狼旗再换两面。

高龙在前,枪锋向下压过马鬃。城楼上的文吏刚刚把最后一面倒帛正过来,背面空白被晨风吹得一合一合。陈二把一支细小的铜笛放到唇边,吹出两声短促的音——北门绛旗被拉下,东门白帛被挑落。

挑落的一瞬,城内“坐着”的队伍起身一半,又被链“叮”的一声按回去。

张辽从城角一线穿出,护着“线”,不迎不追。两线骑兵像两股冷水交错而过,擦出一团白雾,白雾里,没有人喊杀,只有马鼻子里呼出的气。

陈二放下笛,喃喃:“好。再重一点。”

就在这一轻一重之间,黄河底下那道看不见的门第三次颤了一下。

郭嘉在许都抬头,像是真听见了远处水底的声。胸口的环一下子冷得近乎疼,他指尖发麻,舌上仍是“温”。他笑了一下,把笑压下去:“二成半。”

“还差半成。”荀彧推门进来,衣襟带着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主公备好了吼。”

郭嘉点头:“再等一炷香。”

这“炷香”,长到像半个时代。风从庙前过,吹动底线牌上“帛先于鼓,鼓后于令”的小字。粥棚的第五锅汤开了,盐再重半分。问名亭旁两排椅都坐满了,第三排在加。照影柜灯芯再挪半寸,光不刺眼。链在地上的“叮”更轻,却正。

陈二在雍丘外侧马鞍上弯腰咳了一声,咳出一点血。他用手背一抹,看都不看。他道:“再撞一次。”

枪忽然扬起,像一条从水里抽出的硬光。他没有去取人头,他去撞城门。城门不响,城楼上的帛却同时鼓了一下,像一口被人从里轻轻敲响的钟。

“够了。”陈二低低道。

——

许都,帅帐。

曹操站在沙盘前,轻声吐出一口气:“吼。”

四城同钟,八门同鼓。文吏传诏,军令同下。帛一齐“挂正”,倒帛一律“砍旗不砍人”;夜封不兑不改,昼清三刻不减;押“坏名”不过夜,动印者叛职;链当尺,柜当堤,盐后于灯,印在光下。鼓声拉成一张看不见的网,从许都沿河铺开,铺到陈留、雍丘与成皋的城头,铺到陈二剧本上的每一个小黑点。

郭嘉坐回案旁,把绢图合上。他知道门开三成的那一刻自己会很冷——冷到像把自己从身上剥了一层下来。他伸手去端那盏姜汤,抿了一口,舌上依旧只有“温”。他放下盏,淡淡一笑:“好了。”

“好了?”荀彧问。

“门开三成。”郭嘉道,“现在——收。”

收,不是杀。是把每一根分散的丝线,一根根拉回到手上。张辽不追贼,不战狼,只护线;典韦掌链,退一步为度,越线者拿下;于禁与李典巡线不息,灯火不灭。

荀彧与诸曹“挂正”,帛背无字。城里那块黑石稳了,庙桥心稳了。风越过它们,把陈二剧本里所有的“快”,一分分磨钝。

陈二在坡上看着这一切,笑意更淡。他知道剧本到尾声了。他对高龙道:“他们会说这是‘魔鬼的剧本’。让他们说。疯的是谁,不在剧本里,在剧本外。”

“谁?”高龙问。

“写剧本的人,”陈二望向远方,“和——以身为纸的人。”

——

夜深。许都庙后,鸩把灯罩抬起一线。郭嘉靠在柱下,眼里没有光,只有一条极细的线,像在暗处走的针。

“先生。”鸩叫他,“你冷吗?”

郭嘉摇头:“不冷。”他停了一下,“可我知道我应该冷。”他把指尖按在胸口,“门开三成时,我的人掉了一层。我把那层当作被河水冲走了。——我会取回来,但不是今天。”

“怎么取?”鸩问。

“用你们。”郭嘉的声音很轻,“用你们把‘人’缝回我身上。”

鸩看着他良久。她忽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背。那一下按得并不重,却让郭嘉第一次觉得掌心有一点点“热”。那不是姜的热,是人的热。他低声说:“谢谢。”

“别谢。”鸩收回手,“你明日还要冷,我今夜要亮。灯,不灭。”

她转身出去。庙前的风带着盐味,淡淡的,像汤里的最后一撮。帛正,灯稳,链静,椅子一排又一排,问名亭的白帛上四问仍在,字不多,意极重。

曹操在帅帐前站了很久,最后回身坐下。他摸了一下鬓角,那一缕白仍在。他忽然笑了一下,笑很短,也很稳:“疯子不止一个。”

他没有说出“谁是魔鬼”。没人说得清。

剧本里的人在演,剧本外的人在看,只有写剧本的人,和把自己当纸的人,知道——

“疯狂的真相”,从来不在刀上,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