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女生言情 > 重生三国:我郭嘉,开局先续命 > 第52章 拙劣的“表演”,完美的“诱饵”

第52章 拙劣的“表演”,完美的“诱饵”(2 / 2)

“现在。”郭嘉在城头按住冷砖,轻轻吐了两个字。

清水桥第二闸开,水斜砸泥湾堤角。在前两日铺好的湿泥上,水像一条被憋坏了的蛇,一头狠甩,把草绳下的盐面抖得像冰屑。人脚一空,马蹄一滑,“勇”的队伍从“整齐”里丢了一层皮。典韦的盾撞上去,“咚”地一声,像谁在黑夜里敲响了一口铁钟。

“刃——!”夏侯惇大喝,他声音像一块冰被锤了个缝,缝里全是刀光。刀在盾缝里“哧”地一划,一个“勇”的大纛被一刀斫落半幅,旗同一瞬间失掉了方向感。

“缰——!”曹仁的队在外环“咔”地一合,合在想绕开的那条狭路上。那条路昨夜被空车压出两道交叉的“假辙”,交叉处抬出一个“直角”。行脚梢子的脚跟在那一角上拐不过去,心一急,手一乱,反把身边人绊了个趔趄。

“铃——”荀彧的铃没有立刻响。他看着“越线”的白灰,把目光从一张年轻的脸上扫过去。那张脸正往前探,眼里有火。他手一扬,军法吏把那人腰一勒:“回!越线者,记名!”

年轻人回过神,重重“哦”了一声,像把要冲出去的血又咽了回去,退到白灰线以内。荀彧低声道:“好。”铃才响——一记,止;两记,退;三记,合。

城里白榜旁,读字的小吏把“铃声所至,刀不越线”念给不识字的老人听。

老人呆呆看着那行字,点了点头。旁边的小娃把“铃”字一个笔画一个笔画地描在地上,描歪了,抬头看娘,娘笑:“歪就歪,下回描直。”娃又低头描,描到“越”字时,手一抖,像本能地把那一撇画得更重。

——

陈宫看着泥湾堤的乱,嘴角抽了一下。他不承认是“乱”,他把它叫做“激烈”。激烈才合理。他心里仍然在随手给每一个细节配词:空营之烟,粗心;侧门之漏,松弛;湿草之滑,偷懒;白榜之立,装相。他把每一个“拙”,都当作“真”。他喜欢这样。他需要这样。这样,他才能“看破”。

“第二口。”他轻声,“土阜背后。”

副手欲言又止。

陈宫的眼睛很亮,亮里有一种两天没睡也不会熄的劲。他把手一挥:“去。把将军的旗请近一步。”

远处的“吕”字旗真的近了一寸。旗下有一柄未出鞘的戟,戟的边儿摩在鞘口,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锵”。

吕布在马背上俯身看了一眼泥湾堤,鼻翼微微张了一张,像闻到了血。血不浓,他不满意。他要让血浓一点。他要有一个一眼看过去就能盖住白榜的“记忆”。

“再靠近。”他淡淡,“再等一刻。”

他在等“甜”变“习惯”。甜一口是运气,甜两口,是能力,甜三口,是天命。他要挑天命。

——

“来了。”程昱站在土阜背后,手指在空里比了一个“直角”,把四式“断声”在心里又打了一遍。木桩主事点头,三声定,四声引。

郭嘉在城头轻轻咳了一下,用袖口接住。袖口下一点红,他不看,像不曾发生。他看向曹操,笑意淡淡:“主公——拙劣的‘表演’做完了。现在给他看‘完美’。”

曹操颔首:“请。”

“完美的‘诱饵’,第一,是风。”郭嘉道,“风帘引烟,烟不伤民。第二,是水。两闸错开,一急一缓。第三,是声。木桩三声,先敲心,再敲腿。第四,是线。白灰画界,刀不越线。”

他说着,目光落在白碑上那行新刻的字。白碑像把门,门上挂着铃。

“完美的‘诱饵’,第五,是人。”他补了一句,“人要信,才肯被引。”

“信什么?”曹操问。

“信我们是拙的。”郭嘉笑,“也信我们真不越线。”

——

土阜背后,第二闸开。

先是一点湿,紧接着,水势由浅入深,像有人在琴上轻轻一拨,又一拨,第三拨才真正把弦压下去。

堤上的人脚在第二拨时还想着“稳”,等第三拨一来,下意识把重心往前倾,这一倾,正踩在盐面最滑的那一块。

木桩“咚咚咚”连敲三声。三声如一,像在人的心窝里打了三记短促的拳。行脚梢子没出息地先乱,军卒被他们绊了一下,旗手往上一托,旗绳在“火脊”上被细火“嘶”地一舔——不烧,断。

“刃!”夏侯惇的刀从盾缝里横出,横得不多不少,恰卡住人流里那条最想突进的线。

那条线断了,前后两段互相挤,挤到土阜背后的“直角”,被空车压出的两道假辙引偏半寸。半寸,已经够了。半寸在战场上就是一个人的命,一支队的气。

“缰!”曹仁把外环收得像稳了半天的一口扣。扣紧后,他没有随势向内冲,他只是“拉”,像拉一条缰绳,把想逃、想绕、想投机的脚步一个个拉回来。拉回来的,不是人,是意。

“铃——”荀彧抬手,第一记。有人急,想要多砍两刀,他的眼角余光瞟到白灰线,硬是把刀收住,在原地喘了一口气。

第二记,退;第三记,合。门在声里关,刀在声里落,救在声里起,杀在声里止。秩序像一张看不见的网,往下一覆,不紧不慢。

白榜旁,读字的小吏忽然被人扯了下衣角,是先前那个小娃。

小娃指着“刀不越线”那四个字,奶声奶气问:“‘越’怎么念?”小吏愣了一下,笑了:“‘越’。”他又比给娃看:“不能越。”娃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像学会了一个比“五谷”还难的词。

——

陈宫看见土阜背后旗连折三面,脑海里“看破”的快感猛烈地抬头又狠命撞上了墙。

他不肯承认这叫“败”,他咬紧“拙”的逻辑不放:越拙,越真;越真,越会露破绽;越有破绽,越能一推就开。他猛地抬手:“再进半里!抓住那条‘直角’!”

副手道:“吕将军已经压到堤外了——”

“请他再近两杆旗。”陈宫道。

“将军要名。”副手追上一句,“要斩旗,要取门。”

“给他。”陈宫眯起眼,“给他‘名’。名,是最好的诱。让他觉得他要的就在前面。再甜一口——第三口。”

——

“第三口——城隍庙侧门。”程昱低声,“空车再压一遍,形成‘熟路’。门内两个‘瞌睡’的,把帽子再歪一指。门外粮袋口,再露一点米。最拙。”

郭嘉点头:“最拙,便是‘完美’。”

“铃——”荀彧提铃,轻轻晃过掌心,像验证自己的手稳不稳。他看向白碑,碑上的字黑得发亮。他忽然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像是在用刀刻字,又在用字收刀。他把这感觉压回去,抬手:“记时。”

巷里的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勇还会再进一寸,门还会再合一次,水会再冲一次,火会再舔一次,声还会再敲一次,界还会再画一遍。所有人都在等,一种可以被预料、可以被安排的“乱”。乱若可预料,便不叫乱。

“主公。”郭嘉轻声,像在自语,“拙劣的戏,演到第三幕,第三幕之后,就不是戏。”

曹操侧头看他。

“之后,”郭嘉道,“就是把他从戏台上请到我们设好的水里。”他望向远处那面大红“吕”字旗,“请那位将军——亲自来。”

他话未尽,城外远处猝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号角,穿过烟、过水、过盐面,像一根火烫的针直直扎进人的耳膜里。那号角之后,戟声轻“锵”。吕布的旗,近了。

夏侯惇咧了咧嘴:“来得好。”

许褚把盾边往前推了一寸:“好。”

曹仁把外环的扣再紧半指:“好。”

荀彧手心的铃舌轻轻一颤,发出第一记——那声音不高,却像给这座城的每一条街都按下了节拍。

郭嘉把袖口按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眼睛更亮了一线。

他的心海里那张“势图”轻轻一颤,西北那块压着的石像被什么敲了一下一样,短促地震动。他知道,完美的“诱饵”,已经把鱼引到钩前;拙劣的“表演”,已经把人心扶到“相信”的位置。

“现在,便看——”他在心里说,“他爱‘名’,还是爱‘命’。”

风从他耳边掠过去,带出一缕铃声,带出城里人围着白榜的低声议论,带出庙前白碑的沉默。

所有声音合在一起,像一张看不见的网,正往一处收。

“来吧。”郭嘉对着那面大红旗极轻地说,“请你来。”